这个回答再次让唐妙有确信了裴子凌是全天下最烂的烂人,她甚至都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喜欢这样一个人。
裴子凌微微抬眸,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眉目如画般的俊朗。
唐妙有想,他真好看啊,可是谁能想到这样一副美人皮囊下面却是这么一个虚伪又冷漠,恶毒又残忍的灵魂,这么一颗自私自利,寡恩薄情的心……
少女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呼吸急促,胸口起伏:“让我快乐?这就是你让我快乐的方式?!”
五年来,快两千个日日夜夜,她被困在他身边的一小方天地,从来不得片刻自由。为了驯服她,最开始是系在脚踝的玄铁链,后来是数不清的精神折磨。她被放置于长久的黑暗中,被逼着亲手剥下陌生人胸前的皮,被囚在昏暗的地室里四面邻水的金笼里,被他不停的喂药奸淫。说起来,唐妙有已经很久没有和除了裴子凌以外的人说过话打过交道了,唯一见得多些的洛柒其实很讨厌她,平日里也并不爱搭理她。
那些年在漠河看的满天繁星,在大雁城逛的繁华庙会,在青城山山顶看到的万家灯火,似乎都成了梦里的幻境。有时候唐妙有甚至怀疑,裴子凌是不是恨她,要不然怎么会这么残忍的对待她。
她看着露出的小腿上那些青青紫紫的欢爱印记,还有红红的膝盖,那是昨夜里裴子凌按着她跪在石桌上操弄时留下的印记。实在是太恶心了,怎么能这么恶心呢?
心口处传来一阵让她几乎窒息的痛意,仿佛有把匕首插进去搅弄一般。唐妙有想到了顾辞,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师弟。因为救她,他被裴子凌一剑穿心,烈火焚尸。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顾辞了,当一件事带来的痛苦过大时,为了活下去,身体会自动的去遗忘这段记忆。
小师弟死了快两年了,他一个人在地下是不是很孤单,他会不会很后悔来救她?她仿佛看到了那个满脸骄傲的青衣少年郎纵马长街,仗剑英姿的模样。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阿辞就不会死,不会死在那么好的一个年纪里。
少女的唇瓣越来越苍白,脸颊却透着病态的红,额头沁出点点的薄汗,泪水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落。裴子凌变了脸色,想要去抓她的手腕,却被她躲开。
“裴子凌,你真是……”唐妙有喘着粗气,想说什么,却觉得有什么哽在喉口,一句整话都说不利索。这五年间痛苦的记忆并着顾辞的死状走马观花一般在眼前一幕幕闪现,她的心口越来越疼,疼得的她整个人佝偻起来,她最终也没有说完这句话,苍白着脸喷出一口血后晕死过去。
唐妙有觉得自己似乎跌落至一潭乌黑的泥泞地中,不停的往下落。那些肮脏的泥水涌进她的口鼻耳喉,带来痛苦的窒息感。似乎有人在唤她的名字,可她却不想挣扎,就这么一直往下陷。不知过了多久,是一股刺痛感将她从这一片黑暗中硬生生唤醒。
执着银针的白衣男子见她醒来,放下了针,语气温柔,眼底却透着冷漠:“唐姑娘,你感觉怎么样?”
唐妙有知道他是谁,陆长寻,世间少有的神医。她从前见过他,在叶青鸾身边。
男人纤长如玉的手指扣在她的喉间:“发不出声音吗?”
少女脸色苍白,泛着淡淡的青意,仿若一个将死之人。她没有丝毫求生的欲望,也不再理会陆长寻的问话,眼神空洞一片。
帘子被掀起,帘后是一淡紫衣裙的绝色美人,她的声音似水一般温柔:“哥哥,妙有怎么样了?”
陆长寻转头向叶青鸾看去,眼底柔软一片:“她醒了。”
美人眼底浮现一抹喜色,轻提裙衫快步走过来坐在床边,看见唐妙有的瞬间就有些红了眼眶:“妙有,是姐姐,你身子还难受吗?疼不疼?”
唐妙有的脸色实在太差,勉强的冲着叶青鸾笑了笑:“青鸾姐姐,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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