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那辣眼睛的玩意往床上一摔,想了想,忽而转头看向对面那墙,而后轻手轻脚的溜过去,将耳朵贴着墙壁听了一会,耳朵里除了雨声半点声音也没有,也不知仙君是不是睡了。莫无心下稍微放下了点心,这么安静,估计隔壁应该没有这种脏眼睛的东西,可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就算是有,就以仙君那个性子,估计也不会发出什么动静。
莫无皱了皱眉,有点犹豫要不要过去问问,可又觉得这行为实在有点白痴——难不成拎着本春宫图过去敲门,然后问一句,嘿,你这也有这玩意吗?
不用仙君开口,他自己都想把自己打出来。
莫无甩甩头,又重新倒回床上去。两人赶了那么久的路,紧接着又往山上走,纵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往床上一躺还没片刻,眼皮就打起了架,神思一晃,便这样沉沉的睡了过去。
雨打窗沿,端的是个沉睡的好时候。
尚城这边没有下雨,月黑风高,夜风打着旋将树叶吹得沙沙直响,间歇云彩飘过去,将清冷的月色泄下来一线,显得有些凉。
秦宅当年的风光早已不在,成为鬼宅之后这大宅院看起来更是十分破败,可在这冷色月光之下,这饱经沧桑的宅子又好似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有些肃穆,可又有一些随遇而安的随和,十分难以形容。
披着长发的女鬼倒吊在屋檐上,静静的听着不远处那人咿咿呀呀唱着秦腔。
“柴郡主在深宫笑容满面,阵阵喜气上眉尖,那夜晚突围遭凶险,傅公子追车救命还,怪不得中了雀屏选,果然是才貌非等闲,梨花枪似雨点,杀得番兵心胆寒……”
对面那人打着二六板的拍子,声音时高时低,时而哀婉时而刚健,声音夸张,情绪饱满,在这寂静的夜里又多了丝空灵的意思——当然,除了几乎没怎么在调上,其他都不错。
长发女鬼十分嫌弃:“跑调了。”
对面唱起来没完的那人终于收了声,秃毛浮尘甩了甩,也不觉着丢人,朝着女鬼嘿嘿一笑,“秦姑娘,还记着这调呢?”
唱着秦腔那人正是不二道长,这人也不知道是来干嘛的,大半夜到了秦宅门口,也不进门,也不找人,就这么往大门口一杵,秃毛浮尘一甩,先鬼嚎似的来了一出《状元媒》,惊的周围三里的鸟飞了个干净。
“不记得,”秦姑娘皱眉:“反正不是这么唱的。”
“没事,知道不对也是好事。”不二道:“那还记得当年听到这段的场景吗?”
秦姑娘歪头想想,“不记得了。”
“秦家起源于梧桐山,将秦腔也带了过来。”不二理了理破破烂烂的旧道袍,“当年你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很是爱听这一段。”
“你怎么知道的?”秦姑娘疑惑看他,“你知道当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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