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房间还是客厅的窗户都是紧闭的。
吴卿在房间中无头苍蝇一样地转了几圈,重新回到了客厅中。她的胸脯剧烈起伏,血丝从喉间涌起。她胆子不大,向来害怕这样的场景,但此时心跳竟然算得上平稳。吴卿来不及思考自己心态的变化,再一次大惊失色。
沙发上的医生的腹部被利器撕开了一道狰狞的开口,腹部空空如也,内脏都不翼而飞!
与此同时,吴卿听见了咕噜咕噜的水声从厨房中传出,伴随其后的还有一股浓郁的肉汤味
吴卿僵硬地转过头来,脖子甚至发出了咔咔的轻响。
厨房的门大开着,里面站着一个忙碌的身影。和过去的二十来年一模一样,她系着洗得发白的围裙,头发用一根筷子簪起来。岁月优待她,她的面容没有多少变化,只是身材不复少女时的曼妙,显得有些臃肿。
女人的脚下看不见影子。
只需要一眼,吴卿就能认出来,在厨房中忙碌的人是吴女士,也是她亲爱的母亲。
吴卿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甚至意识到对方现在在干什么。吴女士对所有试图抢走自己女儿注意力的人都抱有敌意。从幼儿园开始,吴卿就知道自己的妈妈喜欢跟踪自己。每当她交到一个新朋友,妈妈就会用阴冷的目光仔细描摹她朋友的面颊和脖颈。
吴卿曾有一次无意间回头,对上了自己母亲的目光。
那样的目光,让吴卿误以为妈妈要把她的好友谋杀。
当时的她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当即将朋友的手甩开。自那天之后,吴卿会做一个混乱的噩梦。梦中,她的母亲会笑眯眯地将她的好朋友邀请到家中做客,然后将对方炖成一锅热气腾腾的肉汤。
每当她从噩梦中惊醒,就能对上一双黑暗中的眼睛。妈妈站在床头,冰冷的指尖从她的脸颊上拂过,然后笑着问道:卿卿说梦话了,你刚刚叫的是哪个小朋友的名字啊?
眼下的场景,简直就是噩梦重现。
吴卿无法控制地冒出了一身冷汗。恐惧冒出了头,伸展自己可怖的手脚,将吴卿的思维包裹绞紧,使得吴卿的头脑一阵阵发晕,四肢软的使不上劲。这是长久以来扎根在她内心深处的恐惧,难以摈除。
吴女士感受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转过头看向了吴卿。她的脸色如同墙灰一样白,垂下的左手僵硬地扭曲着嘴角凝固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和她五年前死后的样子一模一样。
吴卿浑身细胞叫嚣着快跑,双脚却死死扎在地板之上,一动都动不了。她只好看着吴女士一瘸一拐地走到了自己的面前,眼见着那张刷了白水泥的脸颊距离她的鼻尖只剩下一尺。
吴卿甚至可以看见,从对方眼珠子上爬过的一条白花花的蛆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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