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之后,甲六回过神来,如果不是主人仁慈,他早已控制不住泄身,那么他此时面对的就不是主上,而是审慎堂的阎罗了。
甲六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向主人请罪。
顾展之倚在床背上,看着脚下的奴隶,“看来这两天功课做的不认真啊。”
甲六听到“功课”这个关键词,想起昨天甲五的谆谆教导,突然福至心灵,也顾不上害怕了,手脚并用地爬到床边,用脸蹭了蹭主人的玉足,一双眼睛含羞带怯地看着顾展之,“主人恩赏,奴婢不敢懈怠,只是奴婢今晚受幸于主上,喜不自胜。一时激动没有管束好贱根,请主人恕罪。”
顾展之闻言笑了笑,她坐起身子拍了拍甲六的脸,“这不像是你会说的话,谁教你这么说的?”
顾展之不介意奴才蠢笨,只要脸长的好,当小猫小狗一样逗着宠着也不打紧。但是她最讨厌奴才们私底下勾结蒙骗于她。
她看着浑身冷汗的甲六,用脚挑起奴才的下巴,让他仰面对着自己,“不肯说?”
恐惧让甲六脑海里一片空白,他没想到自己的举动弄巧成拙,让主人动了真怒,但是他不能供出甲五,五哥只是好心想帮帮他。瑟瑟发抖的奴隶不敢与主人对视,他的双唇颤抖着,却吐不出一个字。
顾展之拨通了戒一的通讯手环,“把家里的监控调出来给我。”
接到命令的戒一心里一紧,他预感甲六在主人的房间里可能发生了什么事,连忙拿出连接了监控的平板电脑,快步向主人房间走去。
很快,戒一将平板电脑奉到顾展之身前,顾展之坐在床边的沙发上,让戒一调出这几天侍奴卧室里的监控画面。甲六跪在一旁,听见监控里传来自己的声音,“表少爷是个善良的主子……”
看到这里,顾展之怒火中烧,一脚踢翻了跪在跟前的甲六,“吃里扒外的贱货!”
甲六毫无防备地被踢出几米远,重重地撞在了墙上,他再傻也知道自己犯了怎样的大错,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连滚带爬地冲到顾展之的脚下,疯了一般地磕头,“主人!贱奴没有背叛主人!贱奴知道私相授受是重罪,甘愿承担所有责罚,只是贱奴绝对没有起过背叛主子的念头,自从认小姐为主后,奴婢就再也没有和表少爷联系过了,奴婢是清白的!奴婢是清白的!”
顾展之一脚踢开甲六,对戒一说:“把他的脸抽烂,送回主家,按照叛主处置。如果七天后还没死,就把他送到施文轩那里,我赏他一个忠心的奴才。”
戒一也紧张得浑身是汗,在他的管束下,出了这么一个吃里扒外的贱奴,他这个行止奴才也算是当到头了,今天把甲六送进去,明天怕就轮到自己了。
顾展之顿了一下,又说道:“家里剩下的奴才都换了,我用着膈应。”
戒一感觉额头上咸湿的汗液滑落,滴在了眼睛里,他不敢去擦,只能半睁着眼睛跪在地上拨通了审慎堂的电话。
甲六颓然伏地,心里后悔莫及,如果不是自己口无遮拦,自以为可以躲过监控,和甲五说了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整个屋子的奴隶也不会被自己连累,受这无妄之灾。他想到像哥哥一样照顾自己的甲五,想到因为怜悯受罚的自己,自愿去打扫浴室的女孩……
奴才们虽然碍着规矩不敢有过多的交集,但是甲六知道,大家都是好人,都是在残酷命运下努力活着的苦命之人,每日的愿望也只是能吃饱饭,能少挨点罚,可是现在,就连这点小小的愿望,都要被他的愚蠢葬送了。
甲六捂着脸,泪水从他的指缝中无声的滑落。
顾展之发落了一通,感觉气稍微顺了点。审慎堂的人还没来,她无意识地滑动着平板电脑里的监控画面,突然发现在那一场谈话后,甲六一个人缩在床上拿着一本本子在写些什么。
她踢了踢跪在脚边的戒一,“你去他床上找找,有没有一本笔记本。”
戒一下楼后,在甲六的床垫底下找到了笔记本,他不敢打开,快速地走回顾展之的房间,把笔记本呈给了她。
顾展之拿过本子,随手翻了几页,发现每张纸上都被人用铅笔画了各种各样的人物,细细看去好像都是同一个女人,只是穿着不同的衣服,有几幅手里拿着刀,有几幅拿着弓箭,有几幅拿着棍子。
看着看着,顾展之感觉图中的人物有点熟悉,可没等她细想,审慎堂的人到了。
审慎堂接到通知,深觉兹事体大,一层层上报到了堂主那里。此刻堂主跪在顾展之面前,静候叁小姐的命令。
顾展之思绪被打断,也没继续再想了,吩咐道:“把他带到调教室,把这张勾引人的脸给我抽烂了,我看着打。打完人你们带走,按照我前面说的处理吧。”
## 第十七章 绝处逢生
甲六被带下去了,戒一把手中的监控调到调教室,很快,审慎堂的刑奴拖着甲六出现在了监控画面里。
用刑鞭,只要几下就可以让一个人面目全非,但是沉堂主觉得叁小姐是想要细细折磨这个奴隶,不能两叁鞭就结束了。他想了想,让刑奴拿了一根竹条,竹条抽在人脸上没有鞭子那么疼,但是后劲足,疼痛会随着时间加剧。等整张脸都抽肿了,再上细鞭子,一寸一寸地鞭,这样的细功夫最磨人,也最有观赏性。
两个刑奴一个抓住甲六的肩膀,把他的手反剪绑在后面,另一个抓着他的头发迫使他仰起脸对着施刑者。
“啪!”沉堂主毫不留情地挥出了第一下,甲六的脸上瞬间肿起一道红痕。刑奴扯着甲六的头发把他的脸重新摆正,行刑者抬起手臂,只听“唰”得一声,竹条又落在了甲六的左脸上,肿起的红棱和右侧十分对称。堂主捏起甲六下巴看了一下位置,又举起刑具,左右脸连续抽了六下,不一会功夫,甲六的两边脸颊就肿了两指高,艳得像红霞一般。
甲六感觉脸上又麻又痛,眼角酸涩异常,他没有哭喊,也没有求饶,他知道自己圣心已失,结局已定,再多的挣扎也是无用的。他也怕了,怕他的话会给身边的人带来更多的伤害,把他们推向无底的深渊。
他看见堂主拿起了一根泛着油光的鞭子,整个人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之前用竹板只伤了里边,表皮上仍是完好,但是上了鞭子,毁了颜色,就再也没有可能伺候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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