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瞧你脸色还是很难看。
顾晗又不说话了。
陆煜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和皇后就说得有来有回,他一说话,就立刻沉默了?
这是怪他?
陆煜眉眼间情绪寡淡了几分,让殿内气氛越发紧绷,顾晗就好似什么都感觉不到一样,仍垂眸不语。
顾晗当然察觉到皇上心情不佳,许是有孕性子也跟着矫情起来了,顾晗有些懒得搭理他,今日险些遇害的是她。
若如今她躺在殿内,当真情况不明,令昭仪分明有嫌疑,皇上却还在犹豫不决,只消一想那种场景,顾晗就觉得心寒,哪有什么心情和皇上搭话?
自顾晗进宫,就惯有温情的二人心中都堵得慌,陆煜余光瞥见女子头未抬一下,彻底冷了脸,忽然恼了句:
人呢?!
刘安恨不得远离这里,忙躬身讪讪提醒:皇上,派去通知令昭仪的人才刚走。
他心中犯嘀咕,昭贵嫔都险些遇害了,这皇上又何必呢?
都下令派去请人了,还做这姿态让昭贵嫔心中膈应,这两位主子恼起别扭来,昭贵嫔怀着皇嗣,皇上必然舍不得为难她,倒霉的,不还是他们底下的这些奴才?
被刘安这一提醒,陆煜顿了堵,立即回神,觉得些许荒谬。
他堂堂天子,跟一个后妃闹什么脾气?
陆煜抚额,隐隐觉得头疼,也是被顾晗气得糊涂了,才叫他失去了理智。
满殿的人都被他唬得一惊,唯独顾晗不为所动,她这般硬气,当然不是仗着那虚无缥缈的圣宠,全然是因她腹中怀着皇嗣。
顾晗不得不承认,身怀皇嗣就相当于手持了一块免死金牌。
怪不得余氏怀孕时做出的事都那么不着调。
不知过了多久,滂沱雨水中传来很轻很虚的脚步声,众人听见动静,皆转头去看,未见其人就先闻其声。
一阵剧烈的呛咳声传来,殿帘被掀开,一个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几步踏进来,待殿帘被放下,阻挡了风雨,那人才缓了过来,拢着细眉抬起头。
殿内人皆一顿。
该如何说呢,来人站在殿前,那里光线偏暗,但饶是如此,也无人可以忽视她,和顾晗仗着一张好脸皮和浑身温柔气度让人羡慕惊艳不同,令昭仪给人的感觉就只有两个字枯瘦。
厚重的大氅披在她身上,似乎就要将她压垮一样,她肩膀身姿都太单薄,靠着宫女搀扶才能上前来,让人不禁怀疑,若少了宫女扶持,她能不能自行行走。
令昭仪越走近,众人就闻见一股浓郁的药涩味,不禁抬手掩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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