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便听越初寒肃然道:“不可!”
裴陆自然知晓她的意思,语重心长道:“我何尝不担心绮桑妹妹呢?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孟青暗算,咱们始终是落在下方,从未主动出手反击,这未尝不是一个重创西境的绝佳机会。”
越初寒又岂会不明白其中利害关系,但仍是不肯让步:“身在江湖,既免不了纷争与较量,我自当坦然迎战,无所畏惧,如你所说,我岂非和孟青一样利用了她?此等下作手段,恕我不能答应。”
裴陆叹息:“也罢,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那你打算如何应对?”
越初寒静默良久,眉间隐隐有些疲惫之态:“之前是介意她对我并无真心,又顾念着飞雪居,如今看来,孟青已经对她下了手,我便不能再不管不顾。”
裴陆打量着她:“所以?”
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越初寒定定道:“不论她是真心抑或假意,我都要将她留在身边,绝不能让孟青趁虚而入。”
裴陆犹疑道:“可若是孟青叫她接近你呢?你我心里都清楚,绮桑妹妹并不是真的心悦于你。”
“我不在乎,”越初寒平静道,“我心悦她,足矣。”
裴陆神色难言地看着她,终是缓声道:“也好,你一片真情,相信绮桑妹妹迟早会明白。”
越初寒长长叹了口气,转身:“此事你先不要显露蛛丝马迹,我过去看看她。”
裴陆应下:“放心,守口如瓶。”
言谈间,子夜深沉,明月也愈发高远了。
另一边的马车内,绮桑缓缓睁开了酸涩难忍的双眼。
车马颠簸,人声吵闹,她睡得并不好。
时睡时醒,神思昏昏沉沉,头痛欲裂。
她在原地一动不动地茫然四顾,车内无光,视线十分灰暗,只有一缕浅淡的月光自窗帘的缝隙投了进来,落在她的脚边。
听到外头有谈笑声此起彼伏,绮桑歪了歪头,靠在车壁上发呆。
更深露重,她觉得有点冷。
须臾,有轻缓的脚步声自马车外响起,似是在朝她这处行来。
绮桑动了动眼珠子,便见一截雪白的衣袖轻轻撩起了车帘,随之便是同样雪白的纱裙,再然后,是一张清艳似云鹤的皎白容颜。
见得来人,绮桑下意识动了动身子。
“你……有事吗?”
越初寒立在外头,神情恬淡:“怎么不出来?车里冷。”
绮桑静了一下:“我困得很,想睡觉。”
光线不明,越初寒不太能看得清她,便抬腿进了马车,俯身道:“今早见你脸色不好,生病了?”
绮桑垂了垂眼:“没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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