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她并没有说谎,但柳舒舒抛出来的这些疑问也都在情理之中,换作别的人听闻此事也会有这许多猜疑,但绮桑确实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几人已经对她失去了信任,若是告诉他们恭龄愿意拿出解毒之法是因为她拜了师,只能是将自己置身于险境,从今往后不管她如何自证清白,他们都会认定她已是七星阁的人。
无法,绮桑只好镇定道:“我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反正解法是他主动提出来要给我的,至于为什么给我,我还是那句话,你们去问他本人,别来问我。”
“含糊其辞,”柳舒舒道,“说了这么多,你一个像样的解释也没说出来。”
绮桑哂笑:“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做过亏心事我没必要解释什么,攻城的消息是你们自作聪明放出来被孟青察觉的,与我半点关系也挨不着,中了七星阁的埋伏那也是你们活该,现在东境已经拿到了紫金关,南地的毒也解了,双喜临门之下你们却要拿我问罪,敢问我何罪之有?”
柳舒舒被她这话气地发笑:“活该?这种话你倒也说得出口,今夜死了那么多弟子是为了谁?咱们兴师动众攻城又是为了谁?你一句无关紧要的活该,对得起那些战死的弟子们么!”
无端被冤枉,背上这莫须有的黑锅,绮桑逐渐失去理智,怒极:“我不用对得起任何人!我也没叫你们救我,更没叫你们攻打紫金关!真是可笑,一边大义凛然地说着为了我攻城,一边却又将攻城这样重要的事冒着风险传递出去,要不是你们故意试探于我,孟青也不会发觉,更不会设下圈套,今夜也就没这么多事!死那么多人只能怪你们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口齿伶俐,嘴上功夫一点不输人,柳舒舒被她怼得一阵语塞,气结道:“好,你要这么说也有道理,的确是我们不该试探,那你可知我们为何要试探你!还有一件事,你今日非得给个说法。”
绮桑冷眼:“又有什么欲加之罪?”
柳舒舒气地直扶额,侧脸道:“越初寒!你问!”
暗暗收拢手心,越初寒面露挣扎,天人交战好一番才问道:“绮桑,父亲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绮桑本在火冒三丈,但听到这句突如其来的质问,她胸口那股火登时便熄了。
万万没想到越初寒竟会问起这个,绮桑不由怔住。
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岂会看不出她的神色变化?见状,柳舒舒了然道:“你果然涉嫌杀害了越伯伯!”
看清那张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与不知所措,越初寒心口一凉。
她极为苦涩道:“真的是你?”
绮桑咬唇不语。
该来的总会来的,这一天终究还是到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今夜已然经历过大喜大悲,七情六欲在短短时间内几乎都体会了个遍,眼下面对质疑,她反倒没有多么害怕。
曾经无数次设想过,若是哪一天实情被揭穿,越初寒必会问她索命,只是稍稍想象一下那画面都觉得呼吸不畅,可现在想象成真,人就在对面,她却是连自己也感到意外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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