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止是她,还有她那个情郎。”周绮微微抬起下颌,朝她笑了一下,“他们两个人为了逃脱谢家的掌控,不惜杀了两个人,还嫁祸给已经死了的、谢小姐的婢女,这个罪名已经够清楚了吧?”
她没有刻意压低音量,客堂里的人都听见了这番对话,纷纷惊愕地看向她。有人质疑道:“谢小姐明明已经死了,那个书生也死了,又何来的嫁祸逃逸一说?”
“你怎么知道死的就是谢小姐和那个书生?”周绮反问道,“山下的那具尸体看不清面孔,只是穿着谢小姐的服饰,书生是从外地来的,在瑶县、在长安,都没有人见过他。”
她拖了张凳子坐下来,不紧不慢地说:“其实很简单,书生在长安城,一定有一个和他一样从外地来的、在这里无亲无故的同窗,他杀了这个人,然后谢小姐来认尸,只要谢小姐说死的人就是她的情郎,也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其他人根本就没见过他。”
“至于谢小姐如何脱身,那就更简单了。她先前在客堂大吵大闹,也更让人相信她是在为情郎的死而悲痛。她只需要对翠竹说想出门散散心,把翠竹带到山崖上,指示她换上自己的衣服,然后把她推下去,让她在底下摔死就可以了,山上的石块很多,会磨花她的脸。如果她还不放心,可以绕道到山坡上,亲自去把翠竹的容貌给毁掉。这种富家小姐的婢女不需要干什么重活,她也不用担心翠竹的双手会出卖她。”
周绮平静地补上最后一句话:“她偷走珠宝,假装翠竹杀了她然后畏罪潜逃,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和她的情郎一起,去过他们自己的生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早课真的好困,发个新章清醒一下
☆、Cate14
“我还是不太明白,你是怎么发现他们的计谋的?”
和只容纳了富贵人家的东市相比,西市算是鱼龙混杂的地方。来往交易的胡商、身姿婀娜的舞姬和宽袍大袖的戏子,还有不少经营曲艺杂耍的人,占了街头巷尾的一片地,大显一番神通,引得过往的人纷纷注目。
街边还有不少摊贩,摊位上有各式各样的廉价卖品,精巧的机关玩偶、选材劣质的玉石项链,还有些卖书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流传出来的,话本诗集、志怪故事,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迟暮问这句话的时候,两人正好走到一个卖书的摊位前。周绮往摊位上扫了一眼,丢下一个铜板,从一排罗列整齐的书册中取了一本,拿在手中翻了翻,倒转过来让她看其中某一页的内容——
“闽人有女,未嫁卒,已葬矣。阅岁余,有亲串见之别县,初疑貌相似,然声音体,态无相似至此者,出其不意,从后试呼其小名,女忽回顾,知不谬。又疑为鬼,归告其父母,开冢验视果空棺,共往踪迹,初陽不相识,父母举其胸肋瘢痣,呼邻妇密视,乃具伏。觅其夫则已遁矣。盖闽中茉莉花根,以酒磨汁,饮之一寸,可尸噘一日,服至六寸尚可苏,至七寸乃真死。女已有婿,而私与邻子狎,故磨此根使诈死,待其葬而发墓共逃也。”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