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江南两年多,她也有些想念故乡,一时间触景生情,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只一眨眼间,桥上突然多出来一个人。
那人一身白衣,长发半绾半散,撑着一把伞,背对她站在小桥上。庭院里灯光幽暗,照在她身上时,像是笼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冷雨打在伞上、桥上,溅起细小的雨滴,夜风扬起她的长发,她仿佛无知无觉,就这么站在原地,许久都不动一下,像是一尊立在桥上的雕像。
迟暮越看那个人越觉得眼熟,女子纤细的身形在她眼中不断放大、再放大,脑海中思绪急转,想要找到那个契合这道背影的人——
就在这时,那女人缓缓地转过头,目光幽深,遥遥地向客栈的方向望了一眼。
迟暮终于看见了她的脸,心脏顿时砰砰跳起来。
谢临烟!
出现在这间客栈、打着伞站在小桥上的,竟然是本该和书生一起埋葬地底的谢临烟!
她不是已经死在月老庙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迟暮惊愕无比,差点低呼出声,连忙捂住了嘴,才把这声惊呼给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不敢置信,干脆把窗全都推开,探身望去——
桥上没有人,庭院里也只剩下扶疏的花木和夜里的斜风细雨,刚才那个撑着伞遥望的女子,好像只存在于她的幻觉之中。
不可能,那绝对不可能是幻觉。
迟暮试着说服自己,却发现这个肯定的答案也存在着致命的漏洞:如果那不是幻觉,已经死去的谢临烟,怎么会出现在西关城的一间客栈里?
她惊疑不定,只想找个人商讨一个准确的回答,见周绮的房间还亮着灯,于是开门出去,在门前犹豫片刻,还是抬手轻轻叩了叩门。
她不太想打扰别人,但眼下除了周绮,也没有第二个人能给她答案。
周绮果然没睡,门很快就开了。她穿戴齐整,连头发都没散,看起来不像是要休息,反倒像随时准备出门的样子。见了迟暮,她也不太惊讶,只是微微抬眼,问:“怎么了?”
迟暮视线随意地一瞥,发现她上衣衣摆上沾了点乌黑的颜色,像是无意中滴上去的墨迹。
她发觉周绮正看着她,很快收回视线:“我刚才看见谢小姐了,在庭院里的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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