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沁看出他的心情,循循善诱道:我已经晾温了,一口气灌下去就好。最好连莲心也一并吞下去些,管用的。
她还想让他连莲心一起吞?!
裴砚呼吸都打颤了,僵硬了半晌,终是不想被她看不起,大义凛然地端起碗,仰首一饮而尽。
为免这苦水在口中多停,他灌得很快,三大口过喉而入,莲子心顺着就冲了进去,一时还没太多感觉。
但等他放下碗,那苦味就慢慢返上来了,楚沁眼看他表情瞬间扭曲,眉毛不受控制得直跳,忙道:我给你拿块糖?
裴砚想说话,可实在太苦了,苦到他嘴巴和舌头都不听使唤。又硬撑了一息,他终是忍无可忍地一把扶住额头,拇指和无名指直按太阳穴。
楚沁傻眼看了他好半晌:有这么苦?!然后就忙不迭地转身往外走,我这就去拿糖,三郎忍忍!
她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外走,快走到门口时裴砚终于缓过来些,哑着嗓子强撑道:不用我没事!
楚沁扭过头,眼见他被苦得脸色都不对了,眉心也还是皱着,却在朝她摆手:不想吃糖,算了。边说边拣了两颗莲子仁丢进嘴里。
又在莫名其妙地嘴硬!
她暗暗翻了下白眼,仍自回卧房打开了矮柜,怕他甜的吃太多继续上火,思来想去后打消了拿糖的主意,就只拣了两颗新制好的金桔蜜饯给他解苦味。
她自觉这样正合适,因为蜜饯的甜味能在嘴巴里留好久,金桔的香味也浓,解苦最合适了。裴砚看到那约莫三寸宽的白瓷方碟里只放了可怜巴巴的两枚蜜饯,心里却直骂她抠。
她明明有一柜子的点心,他可太清楚了!!!
于是第二天早上,裴砚报复性地把她的每种点心都拿走了一半。
然后再嘱咐清秋和清泉私下里补齐。
不出楚沁所料,这天胡大娘子再度差人来说不必过去问安,但是没再寻别的由头,已然从暗示变成了明示。
可她打心里就没打算为了把权要回来去走这一趟,根本无所谓是暗示还是明示,便仍旧心安理得地在睦园里歇着。
可她这边心如止水,大房景园那边却替她着急起来。于氏眼瞧着婆母这么日复一日地给睦园看脸色,但这位弟妹竟然还真能气定神闲地不理这个脸色,心底一边直呼佩服,一边不安地将事情跟夫君说了。
裴烽是定国公的原配正室所生,胡大娘子虽是继母却对他也没什么成见,一直相处得不错。所以他素来对府中这些弯弯绕绕并不上心,更不懂内宅之事,听完于氏所言直愣了愣: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于氏一阵无语:母亲待咱们是不错,可三弟那些事你也知道,怎的还能这样心大?弟妹这么下去只怕不是办法,别的不说,就说这睦园的事儿,她总不能一直不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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