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有些无奈,叹了声,摇头:那您便转告外祖母,就说她是娘家人,若真怕沁沁过得不好,索性霸道些给沁沁撑腰,倒比教她乖巧恭顺管用。至于她提的这些,我实在是不能照办,我便是真与沁沁有什么不快也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谁对谁错都不好说,不可能把她送回来挨罚。
郭大娘子面露欣慰,点了点头:我明白。
裴砚颔首:告辞。来日得空,再陪沁沁回家来。
嗯。郭大娘子不再多言,裴砚转身走向马车。楚沁早已先一步上了车去,原道他跟在后头很快就要上来,却等了半晌也不见人。眼下见他来了,不由问他:干什么去了?
岳母大人非要夸我几句。裴砚一本正经的样子。
楚沁斜眼瞥着他,他还是那副模样:干什么,我不配吗?
定国公府,信园。
裴煜与苗氏从晚膳开始就出离的沉默,用完膳又一并坐在茶榻两侧,继续维持着沉默,宛如两尊入了定的大佛。
随着天色更暗一重,院子里上了灯。一缕光线从窗纸斜映进来,恰好透入苗氏的余光。
苗氏不由回了两分神,骤然深吸一口气:要不还是谨慎点?
她侧首打量着夫君,见他沉着脸色,还是说了下去:说到底,太子的位子都定了。
君心难测。裴煜眸光淡淡,在光火照耀下透出着点寒涔涔的意味,其实当今的太子算得实至名归,可早些年,陛下却拖着,迟迟不肯定立储位。如今储位虽定,却又将京中卫戍交给励王,保不齐是有旁的打算。
苗氏摇头:太子不是说废就能废的。况且你也别忘了,如今虽然励王得了京中卫戍,但太子可还监着国呢,这里头孰轻孰重,你得有点数。
我自然有数。裴煜下颌微抬,但太子用着三弟就不会用我了,我总得给自己谋个出路,不能眼看着三弟压在我头上。再说,亲王们本也都会有自己的近臣,不论陛下有没有别的打算,我投到励王门下都不是过错。
苗氏拧眉:你可得想好
她隐隐觉得,裴煜似是有些自欺欺人了。他的打算好像是投到励王门下,若陛下真有另立储君的打算,他就可坐收渔利,若没那个打算,他跟了个亲王也没什么。
但天下只怕没这么便宜的事儿。苗氏思虑再三,到底提醒了他一句:谁也不是傻子。万一陛下并无另立储君之心,只是一时重用励王,你可要当心太子殿下秋后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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