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谢老太太看向颜慎语,那笃定的神情,仿佛在打扑克中甩出王炸的玩家,“那天我在他浴缸里看到的人是你吧?”
“呃……”没想到那天竟然被老太太看见了,颜慎语有些尴尬地解释:“那次只是意外,我去他公司是……是……”
是因为自己被下药了,谢肆言送他去医院。而自己弄脏了他的领带和手帕,又买了新的给他送过来?
颜慎语:“……”
完全说不出口,越解释越欲盖弥彰了。
对面的谢老太太笑容优雅,仿佛老年侦探大学毕业的优等生:“现在你愿意和他相亲吗?”
颜慎语凝眉,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中。然后他抬起头,表情严肃道:“可您有没有想过,谢肆言他可能并不想相亲?”
这次轮到对面的谢老太太沉默了,她自嘲一笑,眼里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我知道他不想,但我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清醒多久。等我走了,就再也没有人能陪着他了。”
对方眼中的担忧不似作假,但正是这种「我是为你好,所以才让你做什么」的出发点,才更加令亲近之人难受。
“本来我不想说这些,毕竟这是您的家事,”颜慎语坐直了身体,一改先前漫不经心的神色,严肃认真道,“但既然您想撮合我和谢总,我只能越俎代庖,浅谈一下您的家庭。”
谢老太太沉默地看着他:“你说。”
“作为谢总的同龄人,以及同样有长辈的人,我这边更建议您坦白您的病情。”颜慎语一字一句道,“比起什么都不知道被您蒙在鼓里强迫相亲,我认为谢总更愿意知晓您的病情,珍惜和您接下来的时光。”
“至于结不结婚,我不建议您用古老的家庭观念套在他身上,认为不结婚就是不幸福。人类的幸福有很多,与人相爱固然是一种幸福,但谢肆言在事业中成绩卓然,您又怎知这不是他的幸福?”
对面的谢老太太没有说话,但看过来的眼神很认真。
半响后她点了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
颜慎语静静地看着他,他不相信自己三言两语就能说服这位年逾八旬的老人。
果不其然,下一刻谢老太太摇了头:“但你们还太年轻,你们不懂……”
她似乎有话未说尽,但最后看着颜慎语坚定的眼神,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那一刻他们都知道,自己无法说服对方。
实际上,顔慎语也没想过说服谢老太太,没有人能三言两语就改变一个成年人的看法。只是因为老太太把相亲的主意打在了他身上,他这才忍不住反驳了几句。
接下来二人不再多言,直到高叔开车来接老太太。后者起身离开,又和和气气地和他道别。
……
当天下午,颜慎语和颜笙做了个亲缘关系鉴定,他们做的加急,三个小时后就出了鉴定结果。
事实证明,他和颜笙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报告出来的那一刻,颜笙对着鉴定书沉默了很久。
他没有想到,重生后的自己竟然会现在就从颜慎语手中拿到这个报告。
上一世他被颜振刚接回颜家后,曾天真地以为,自己能获得所谓的亲情。但期待的结果却是,颜慎语把亲子鉴定报告砸在他脸上,尖叫着让他滚出去,说这个家不欢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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