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饭吃完,宋若去陪芬姨做桂花糕。芬姨见她总是默默的,悄笑着和她说“若若,别往心里去。”宋若摇摇头“不会。”芬姨叹口气“每年总要这那吵上那么几回的。我们小鲸鱼也是可怜。”宋若抿嘴笑“您叫她什么?”芬姨自悔失言,装作没有听见,将糕脱模上屉蒸起来。弄好了就睡觉去。
宋若洗完澡在床上躺下。难为芬姨,替她和孟璟都把房间床铺收拾得纤尘不染。被窝里还有些太阳的味道,她很喜欢,将被子盖在鼻子上,有些贪心地闻着。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下午那杯茶不该喝的。尤其是从来不喝茶和咖啡的人,偶尔喝一杯,简直可以失眠到永远。失眠的焦躁是阳光的味道也安抚不了的。她虽然安静地平躺着,脑海里的念头却此起彼伏,比海浪还要汹涌。
她又想起芬姨那句“小鲸鱼”来。
小鲸鱼今天在车里靠着她睡着,梦里疼得轻声哼哼。她悄然抬手搭着她的背,缓缓移动着手心,寻找受伤的部位,只是轻轻抚摸,梦中的小鲸鱼眉头就蹙得更深了,鼻息也不稳当。衣服往下一带,就看到了肩胛骨上触目惊心的淤青。前面有司机,她到底不好就那样将她的衣服撩起来查看。路上只得装作睡着,给她当靠枕。
楼下传来哐当一声。是在室外。像是空罐子落地的声响。
宋若慢慢爬起来,掀开薄被,拉开窗帘,朝下望了望。
路灯底下坐着个人。
宋若看看时间,凌晨一点四十分。她静静看了会儿,又回床上躺下了。然而等到凌晨两点,她起身跪坐着,微微倾身,露出一只眼睛,贴着窗朝下看,孟璟还在。
孟璟见到未婚妻的时候才那才叫一个诧异。
她脚边的小箱子里放了十好几个酒罐子。
宋若笼着披肩,将手里的薄毯子递给她。
孟璟轻笑“干嘛。”
宋若“不是说露水重?”
孟璟眼睛亮晶晶的,像黑曜石,嘴唇也红润润的,周身有酒气,脸上却不见酒意,安安稳稳坐着,也不去接她的毯子,只是微笑着。
宋若将那床月白色的毯子替她围上,转身要走。被人拉住了手,抹香鲸低低地恳求她“老婆陪我一下。”
“我不是你老婆。”宋若纠正她,隐约懊恼自己下来这一趟。
“迟早是。”抹香鲸搂牢她的右手,脸贴在她手臂上,耍赖。
宋若左右看看,这时候可以说万籁俱寂了。连车都没有一辆。她皱皱眉,坐下来,轻轻劝慰道“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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