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刚搬来不久,这座机的电话号码都不知道,更从没告诉过其他人,这电话肯定不可能是打给你的,或许是原先那家人的电话,如果不接,可能有急事什么的,你还是告知一下对方,现在这家人已经不住这里了吧。
在电话铃孜孜不倦的大声鸣响了十几秒后,你还是拿起了话筒,“ell”你问候道,你的声音穿过话筒的空隙,与老旧电话的电流声交织,有些模糊地传到另一头。
在那红色的电话亭中,黑色的皮鞋和裤腿站在电话前,那人听见了,这个身影在模糊的玻璃中显得格外死寂,他将话筒一动不动地放在耳边,没有任何回应。
你等了许久,没有听到对方的声音,“你好?有人在吗?”你耐心确认道,将话筒更靠近了自己一些,你怀疑这富有年代感,年久失修的电话恐怕早就坏了。
你叹了口气,打算挂掉电话,突然间,电流声似乎大了些,“你好?”你又问道,在这时,你仔细听去,忽然从对面那寂静之中,听到了一丝喘息似的。
低沉的,男性的。
似乎也在叹气,也在感慨,又有种深深的满足。
但那规律而漫长的空洞呼吸,触动了你的神经,人对于某些不自然的,恐怖的东西是有本能敏感的,你几乎是立刻感受到了其中包含的,微微渗出的某种隐晦意味。
如果忽略那股刺骨的诡异,这几乎就可以猜测为是某个无聊的混混,骚扰独居女性,故作神秘,以对方那惊慌失措的声音取乐。
你立刻破口大骂,“有病吗?你!”
十分愤怒地挂掉了电话。
你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很不顺,也没心思再做些什么了,你把家门和窗户锁了,坐在客厅里,打开了电视剧,拿着几袋零食,开始看起了电影。
消遣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没过多久,你发现窗外天黑了,黑黑的玻璃,外面的景物昏暗模糊,你便起身收拾了一下,去浴室,准备好好洗个澡,然后就睡觉去。
你把毛巾和睡衣挂在钩子上,把浴帘拉起,虽然这栋房子也有浴缸,但你不经常用,觉得特别浪费水,你还是喜欢淋浴,干净卫生。
不过,当舒适的热水突然变冷,浇在你身上时,你还是小声尖叫了一下,手忙脚乱地将水关掉,但你的头上还有点泡沫,你重复了开关几次,流出的水也没有再变热。
因为感觉快来月经了,你的身体不太敢洗冷水,你只能先换上了睡衣,也把头顶还没洗干净的湿发裹进毛巾里,你穿上浴室外,放在吸水垫上的拖鞋,走过客厅。
打开后门走到了院子里,国外的热水器和国内不同,他们通常都喜欢安装在户外的墙上,据说是为了防止爆炸,安全系数更高,但真的是很麻烦,尤其是在出了什么问题的时候。
院子里黑漆漆的,只有街道上传来的昏暗路灯灯光,你一时间有些退缩,但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走了出去,热水器离后门非常近,院子又被栅栏围着,栅栏门紧锁,理论上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你拿着手电筒,照了照热水器,打开铁门后,里面的指示灯果然暗掉了,好像是因为电闸问题,你尝试重启了一下,热水器又开始了工作的嗡鸣声。
你松了口气,刚准备转身回屋,但就在这时,你好像在一瞬间听到脚踩过草坪和碎叶的声音,离你的背后太近了,你顿时一阵毛骨悚然。
你飞快地回头,手电筒的灯光照过后方。
但,你什么也没看到。
你微微喘气着,死死盯着那与你隔着一个栏栅的隔壁别墅,手电筒随着你的视线移动,在长满绿叶的栏栅中,没有任何人影。
但你没有马上逃回屋子,不知在什么样的勇气下,你向着那曾经在童年时玩耍的花园,慢慢地走过去,手电筒的光芒向下,在那长着杂草的草坪上,你看到了一双清晰的脚印。
大人的,男性的。
太清晰了,就跟刚印上去的一样。
就在离你很近的栏栅对面,也就是说,就在刚刚,当你背对着修理热水器的时候,有个男人,就站在你背后,在那花园之中,看着你。
你紧握手电筒的手指有些发白,几乎克制着自己才没有尖叫,没有毫无理智地立马转身逃离,你在原地站了一会,深深地呼吸,慢慢地转过身去,你的双眼微微眩晕了一下,才看清,并且确认了现在自己身后并没有站着什么人。
你向前走去,慢慢加快脚步,打开后门,先用手电筒在家中扫视一番,才马上进去,锁上了门,做完这一切,你颤抖地呼吸了一下,感觉有些虚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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