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客套,李玄慈自然也听出了未尽的弦意,他修长又干净的指把玩着瓷杯,让沉默就这么悬在半空中,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怎么,你要护着她?”
何冲一直低垂着头,早在沉默之时,就觉得视线沉沉压在身上,恨不得将这包袱打包送出,自己脚底抹油。
可想到自己毕竟也被小十六叫了这么多年的师兄,师父也曾私下里耳提面命他们师兄弟要护着十六,加上十六女扮男装这个秘密,在这样的情况下,实在容易泄露,因此只能硬着头皮,顶起作为一个师兄的担当。
“王爷哪里的话,您待十六宽厚,我又何须护她,只是她总归不懂规矩,怕惹您心烦。”
李玄慈此时倒点了下头。
“是挺烦人的。”
何冲一听有戏,正想接一句“那我带她下去”,就又被李玄慈打断了。
“不过,我的东西,别说碰,哪怕多看一眼,也是要将眼珠子剜出来的。”
李玄慈那双清亮又凌厉的眼睛扫了过来,其中机锋,让何冲说不出话来。
他又挑了眉毛,转向旁边还在何冲身后发呆的十六,直接问道:“你自己选,是留下,还是走,选好了,我便给你糖吃,选不好”
他没有说完,十六便高高兴兴地蹦了过来,她只听了前半句,便叫嚷着:“糖,哥哥在哪藏了糖,十六要吃!”
李玄慈眼中闪过一丝笑,锐利又迅速地闪过,他擒住十六的手,将她拉了过来,赏了个爆栗。
然后才转向早已目瞪口呆的何冲,语调已不再那么沉,吩咐道:“去找金展给你安排个地方吧。”
何冲还陷在冲击里,这这是他心里想的那个意思吗?
他在挺身而出为师妹撑腰,和保全性命乖乖退下间犹豫了下,但对项上人头的不舍,终究战胜了对师妹的感情。
十六啊,师兄瞧你是个有福气的,你再撑撑,等师兄等师兄想到办法,就来救你。
在这样的自我期许和承诺下,何冲到底还是看着直冲李玄慈撒娇的十六,默默无言地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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