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被揉得舒服了,还是感觉到了她在柔柔地说话,沈易眉间蹙起的竖痕缓缓舒散开来,化为一片无力的安详。
苏棠一直给他揉着,沈易睡得很熟,鼻息很浅,整个人苍白却安稳,头一直朝苏棠这边微微偏着,好像清清楚楚地知道她就在身边。
一瓶点滴输到三分之二的时候,沈易才昏昏地醒过来,看到守在床边的苏棠,深深地笑了一下,在不见什么血色的脸颊上聚起一点薄薄的红晕,好像开心得很。
苏棠好气又好笑地瞪他,没敢停手上的动作,还笑得出来,不疼了是吗?
沈易笑着无力地摇摇头,没扎着针的那只手在被子下把苏棠揉在他肚子上的手捉住,牵到白得让人揪心的唇边,在她掌心上眷恋地轻吻。
苏棠被他吻得痒痒的,根本气不起来。
沈易轻握着这只抚平了他最后几分痛苦的手,抬起另一只手,用指尖在她手心里自己刚刚吻过的地方写字。
沈易是一笔一划写的,写得很慢,即便是倒着看的,苏棠还是准确无误地辨出了他写出的话。
梦到你在,你真的在。
苏棠手心被他的指尖轻轻戳着,心里也被他表达得有些吃力的话戳得隐隐作痛。他刚才就是在开心这个?
沈易又慢慢地划下一句话。
早知道,就不一直睡了。
沈易写完,抬起眼睫看她,笑容有些无力,却浓浓的全是满足。
他赖着不愿醒过来,不过是想在难受的时候看看她
苏棠心里又酸又疼,想起他这会儿为什么会躺在这里,禁不住拉下脸来轻责,除了梦到我之外,是不是梦到你自己空腹喝了好多咖啡啊?
沈易笑着,有点委屈地微微摇头。
还狡辩,再狡辩我把你送到法医科去了啊。
沈易笑得更浓了,眼睛轻轻弯着,像是明知道她拿他没办法,故意耍赖的熊孩子一样。
沈易依然摇摇头,认真地苏棠掌心里写字。
没有好多,只有半杯。
苏棠直想把这巴掌招呼到他脸上,生生被他淡白的笑容看没了脾气。
虚弱的沈易就像一只四脚朝天等她揉肚皮的猫,毫无顾忌地把自己最柔软的一面展露给她,这样不计后果的信任把苏棠看得声音都软了。
苏棠揉揉他的头发,你有什么事非得这样熬着做不可啊?
沈易笑得软软的,轻轻地在她掌心里写字。
保护你。
写完这三个字,又慢慢补了一句。
我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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