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芳芳数了又数,眉开眼笑,带着她去看房子。
我现在还记得那娘两。潘芳芳絮絮叨叨。
女人长得极为漂亮,小孩也很好看,只是从小就安静寡言,周围也没有小孩和他一起玩。
经常见到他被关在外头。潘芳芳说,小孩子,也是造孽,大冬天的,那么冰天雪地,他性格又倔,别人要带他回家,他也不动。
明霜慢慢走着。
有男人来找过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男朋友。潘芳芳拿钥匙开门,那小孩就蹲在门口,叫他叫爸爸也不叫。
室内很狭小简陋,很久没住人了,里面有股呛人的灰尘味道。
有点脏。潘芳芳说,太久没住人咯,你要租,我可以先找人打扫打扫。
明霜没做声,视线环顾了一周,这幢低矮的房子里,似乎已经完全没有江槐留下的痕迹了。
爸爸?明霜缓缓问。
对。过去了这么多年,潘芳芳如今老了,当年却正是个贼热衷八卦的中年妇女,因为那女人太漂亮太特别了,她一直记忆犹新。
小孩爸爸不知道是谁。潘芳芳说,他妈好像换了好几个男朋友。
当时,好多人说他妈妈哦接下来的话当然有些不好听,潘芳芳拿捏不准明霜和当年娘两的关系,也含糊过去了。
附近人家,都不让自己孩子和那个小孩一起玩,说他是肮脏的小杂种。
明霜心里有数,她想起了江千樟的话,想起了高中时江槐不停洗手的洁癖。
离开了这间房子,明霜第二站去了希望初中。
她在学校收发室,和管理员攀谈了一番,钱在哪里都好使,得以进去了资料室。
江槐的入学年份她还记得,明霜如愿以偿,翻出了一张陈旧的校报,日期正巧是xxx2年,9月22日。
正面刊登着江槐的照片,穿着白色校服,应该是十四岁的江槐,少年更稚嫩一些,但已经有了如今漂亮的眉眼轮廓,安静漠然地看着镜头。
捷报,我校初二一班的学生江槐,在檀城市初中生数学竞赛里荣获第一。
报纸很老久了,纸张泛黄,明霜把报纸翻了过来,漂亮的眉顷刻皱了起来,背面不知道被谁画了一个硕大的骷髅,黑色毛笔写下的字迹,密密麻麻。
去死。明霜皱眉,认出来了,通篇都是这两个字,字迹很草,不知道到底是针对的谁,也不知道是谁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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