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茗指了指两处不同的云雾,要游粼再看得仔细些:“这两处云雾可有不同?”
游粼凑得近了些,试探着回到:“笙儿的云雾好似有生气,而凰族……”
他说着便抬手将自己的嘴巴捂上。凰族前方的云雾,那可是一片伴随着电闪雷鸣的乌云。
“三界命盘是我等参不透的。可百年之前,本仙曾受南荣墨之托,查过羽姑娘的寿命,三百年寿命,此乃正常的仙人寿命,作为颓败的凰族后裔,甚至可以说是更长了一些。可澜司圣归来之时,为了扶苏上神,本仙又查过一次……”
午茗的神色甚为凝重。
“羽姑娘的命盘已经被动,而能改动三界中生灵的命盘的只有三界之上的神。我们之所以看不到她前方的路,是因为她早已不是三界之内的生灵。换言之,她早已不是你凰族中人!”
游粼怔怔失神,后退几步,靠在了树干上。池修那般大大咧咧的常态,此刻也异常沉重。
“徒儿啊,羽姑娘注定与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凰族日后的动向……也不是你我之力能够改变的。你如今脱离了凰族,是你的造化。或许是寰宇之上的神祇特意……”池修顿了顿,艰难说出四个字,“免你一死。”
“……”
“还有你的父亲,他的魂魄本就不在凰族历代亡魂中,能够在凰族遭遇灭顶之灾之前脱身,也是他的幸事。他如今已经投胎转世,再世为人。忘川河中的怨魂能得此结局,已经是幸运至极的境遇了。”
“凰族……凰族……”游粼已是泪流满面,喃喃道,“可徒儿就是凰族后裔啊,师父,徒儿只是被妖女捏断了源脉,如何就不是凰族中人了……如何能够无视凰族即将面临的遭遇,又如何能够做到不与凰族众生灵同生共死!”
“游粼、游粼、你随为师到天界去,为师可以——”
“师父,徒儿如何能做个旁观人呢!您刚才说这一切都是澜墨回来之后才改变的是吗?她是凰族灭亡的罪魁祸首是吗?她救凰族只是为了博取笙儿的信任,只是个假象是吗?是吗?师父?你告诉游粼!”
“游粼,你冷静一些。”池修上前将游粼一把抱在怀中,“游粼,为师知道你难受,知道你重情重义。可凰族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凰族之前又发生过什么事,我们无从得知。我们不能逆天而为,我们也没有那个能力!”
“我这就去问澜墨,问她到底要干什么!”
游粼挣脱开来,转身踉跄着向前走去,不过是走了几步,就跌坐在了地上,狼狈不堪。
池修站在他的身后心疼不已,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弟子遭遇过什么,受到了怎样的打击。
“游粼,澜墨不知道此事的,除了午茗,没有谁能够打开这三界命盘。你这样回去只是徒劳无功,不如随为师道天界去,或许日后还能为凰族做些什么。”
游粼只是倒在地上痛哭,自父亲被杀害之后,他还没有这样彻底地发泄过。除了父亲,就唯有师父能让他放下自尊,放下颜面,这样将自己的痛苦与软肋暴露无遗了。
好一阵后,他才静静平息了自己的心绪,擦擦被冷风刺痛的脸颊,从地上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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