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站台上已经有不少满脸疲惫的上班族正在等车,他们浑身都散发着被生活从内到外彻底□□的气息,这种气息是再昂贵的香水都无法掩盖的。
纪慈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六点刚过十五。
公车还没来,纪慈希先打了个电话。
听筒里“嘟嘟”的忙音只响了几秒就被接起,没等纪叙向自己问好,纪慈希就说道:
“该起了。”
纪叙有些慌乱地说道:“嗯小姨!我正穿衣服呢!”
“早饭在桌上。”
说罢,纪慈希挂断电话,与此同时,公交车摇摇晃晃地在她面前站稳。
迈腿上车,纪慈希无意间转眸,远远地看见公交车站牌后面略显僻静的道路上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这个牌子的汽车在纪慈希所在的老式小区里就像是误入贫民窟的绅士一样格格不入。
纪慈希微微皱眉,她快步上了公交车,眼疾腿快地寻了个靠窗的座位一屁股坐下。
公车发动,纪慈希再次回眸,她的瞳孔微缩。
那辆车不见了。
纪慈希转过头,眼前乌压压的全是挤在一起跟着公交车左摇右晃的人,各种棉服羽绒服揉搓在一起发出厚重的摩擦声,偶尔还会有一些尖锐的声音窜出来,就像是粗布呲出来的不规则的毛边。
她一向少眠,即使每天早晨五点出头就醒了,却也从未在早晨犯过困。只是今天不知为什么,此时的纪慈希双眼竟然有些沉重。
她扭过头看着逐渐被雾气覆盖的车窗,从包里拿出一瓶水。
与公车背道而驰的公路上,黑色轿车缓缓停下,等待换灯。
“她似乎有察觉了。”男人似大提琴一般低沉的声音响起。
“嗯。”女人说道。
“还要继续跟吗?”
“跟,为什么不跟。”
高悬在空中的交通灯准时变色,男人握稳方向盘,汽车再次行驶。
“换辆车吧。”女人看着车窗外,早高峰的灾难并没有波及到这条延伸至居民区乃至郊区的马路,一排排老式井字楼被甩在车后,它们就像是市已愈合的伤口上的一层血痂,不痛不痒,等待着被嫌弃它们影响城市美观的人剔除。
“那边也在查。”男人说道。
女人精致小巧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她伸手将一缕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扬起脸说道:
“他当然要查,毕竟那是他唯一的筹码了。”说罢,她对坐在前面开车的男人说道:“记得帮他一把。”
“请您放心。”
因为还没到周末,所以培训班里的学生并不多,纪慈希只用坐在自习室里盯着几个报了复读全托班的学生自己做题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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