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净无瑕秽。
鲜少有人知道,他却知道甚至还为其刻章。
当夜,霍毕做了一个梦,他又梦到了父亲生辰那日的场景。
那时他恼羞成怒,一把推倒了问得他答不出话来的小萧璃,转身跑了。
跑了几步,他又觉得把一个那么可爱的小姑娘独自留在花园好像不太好,犹豫了一下,又转身跑回去。
跑回去后,他远远地看见那个三头身的小姑娘被一个小少年拉了起来,那小少年眉目清冷,板着脸蹲下,帮小姑娘整理好衣裙,拍掉身上泥土,又问:怎么回事?
令小霍毕觉得极为羞耻的是,小姑娘将所发生的事给小少年叙述了一遍,又歪着脑袋问道:他为什么要推我呀?
小少年冷笑一声,回答:恼羞成怒之人,不需理会。
这个声音,霍毕终于听出来了,正是裴晏。被这样说,他连气都生不起来,因为他确实是恼羞成怒。
小萧璃拉长了声音,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哦,然后说:虽则孙子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但也不是所有情况都要照本宣科呀,就像他刚才说的那种情形
正是该一举反击,风驰电掣,做碾压之势,扬我军威,令其不敢再犯。小裴晏接着说道。
我也这么想的。小阿璃一本正经地点头,说:那个小哥哥应该也做如此想法,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然后皱皱鼻子,说:有点儿笨哦。
小少年跟着点了点头,似是懒得再纠结此事,对小姑娘说:我带殿下去皇后娘娘那里。说完,伸出手,手心向上。
昂~好呀。小阿璃拍拍手上的泥土,然后把脏兮兮的小手放进少年掌心,两人一同离开。
只是离开前,小少年的目光忽然往霍毕藏身之处一斜,然后又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
将军府,霍毕忽然惊醒。
他坐起身,将脸埋在掌心,忽然笑了起来。
原来,他不是迟了三年,而是迟了整整十年。
*
这些日子以来,御史台简直忙得脚打后脑勺,那些平日里天天盯着百官私德,风闻奏事的御史也没工夫再盯着朝臣了,全部都被杨恭俭拉去审问叛军叛将。
谢尚书从中书省府衙走出来,见到几个御史匆匆走过,左脸写着匆忙,右脸写着勿扰,脑门上刻着焦头烂额,叫人看着就不敢靠近。走在最后的那个年轻御史还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他,然后从袖袋里掏出张饼,匆匆咬了几口,又若无其事地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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