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莹撵她们走也是不想日后连累她们,如今恰好有合适的机会,她道:太子身边多的是奴才,还有两位奶娘在,总有人能搭把手,这一年,基本都是我在带安安,你们无需担心,我心意已决,你们尽快离开吧,这是你们的卖身契,你们收好。
她说完,就将她们一一推到了院中,关上了门。
两位妈妈不肯离开,在门外跪了许久,莎草也没走,随妈妈一同跪在院中。
这事动静不算小,自然惊动了宋公公,他第一时间就禀告给了太子,太子闻言不由一愣,他丢下了手中的奏折,来了宜春宫。
他过来时,院中的三人皆哭红了眼睛,陈妈妈正边磕头,边说道:太子妃,您就让奴婢们留下吧,奴婢们若回了府,也没法给夫人交代,求您让奴婢们留下吧。
室内却没有任何动静。
清楚她们的坚持,对陆莹来说,也是一种折磨,沈翌低声道:你们不必再求情,起来吧,孤进去瞧瞧。
他说完就转身入了内室。
寝室内,安安睡得很沉,陆莹正躺在他身侧,她一手搂着安安,不自觉蜷缩成了一团,许是左臂疼得厉害,她瓷白的小脸毫无血色,瞧着无端惹人怜惜。
沈翌一颗心又揪了起来,就算她为他挡刀不是出于真心,他也清晰地认识到一件事,他不愿瞧见她这么痛苦的模样,如果时间能回溯,他定然会更妥善地安排下去,绝不会让她遭受这一切。
他低声道:你不必赶她们离开,孤可以承诺,日后再不会让你们涉险,也不会再让她们出事。
陆莹没有动,仍旧蜷缩成一团,半晌,才低低道:我不信。
沈翌抿了抿唇,心中有些不好受,孤说到做到。
陆莹这才坐了起来,起身时,她扯到了伤口,眉头不由蹙了一下,沈翌不由上前扶了她一把。
成亲到现在,唯有这两日,她才感受到他的一丝体贴,她对他掏心掏肺时,他不曾体贴,她悄悄难过,失眠焦虑,情绪一度糟糕时,他也不曾体贴,如今这分体贴却是木槿的死换来的,陆莹宁可不要。
她深知人性的复杂,就算他如今感到愧疚,这份愧疚又能维持多久?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新人入宫,她本就不讨他欢心,待他们下次恶语相向时,他又哪里会记得当初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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