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翌道:自然作数。
睿王躬身道:既然作数,陛下昨日怎地又突然带回一个女子,身为帝王,更当以身作则,一诺千金,尚不足半年,陛下便想出尔反尔不成?
他姿态虽恭敬,言辞却犀利,端得是咄咄逼人,睿王对沈翌一直嫉恨在心,恨他得了皇位,也恨他娶了陆莹,更恨他给了老三机会,他母妃才得已留下一条命,反观他母妃却凄惨而死。
沈翌神情不变,掷地有声道:朕一言九鼎,自不会更改,旁的爱卿可有事上奏?若无事,朕便宣布一个消息。
见他一句话就打发了自己,睿王不由攥紧了拳头。
旁的大臣已上奏完,并未出列。
见状,沈翌才道:三年前,宜春宫走水时,赵公公侥幸救出了皇后,她已有身孕,胎相也不太稳,当时尚未揪出纵火之人,怕恶人再次陷害皇后和她腹中的胎儿,朕便让赵公公将她送出了京城,诈死一事是为护她周全。
他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大臣们皆有些惊讶,睿王的瞳孔也不由一缩,他率先问出了声,依陛下之言,皇后娘娘尚存于世?她若真活着,离宫时还有孕在身,陛下又岂会收养二皇子?
朕收养二皇子,是为了给太子一个兄弟,一个磨砺他成长的伴读,皇后怀胎十月,为朕诞下的是位小公主,原本想等孩子满月时,再将她们母女接回来。
他停顿了一下,沉声道:奈何皇后生产时,伤了身子,日后恐无法再有孕。小公主身子骨也有些弱,朕怕皇后回宫后,要操劳后宫之事,无法养好身体,才让她一直留在护国寺养病,直到两人养好病,昨日才将她们母女接回宫。
沈翌虽恼怒于陆莹对安安的忽视,她出逃一事只能瞒着,若是传出去,不仅她名声尽毁,只怕圆圆的血统也会遭人怀疑,大臣们定会上奏要求严惩,届时连武安侯府和安安也会受到牵连。
宫殿门口,陆莹将安安小小的身体揉入了怀中,眼泪一颗颗砸在他颈窝处,圆圆一个人可怜巴巴站在一侧,目光落在了安安侧脸上,见他一出现,就凶娘亲,还惹得娘亲哭个不停,圆圆一点都不喜欢他了。
她瘪着小嘴,站在一侧,委屈地直抽搭。
将小家伙拥入怀中后,陆莹的情绪才逐渐平复下来,她起身站了起来,牵住了安安的小手。
安安双眼通红,别扭地挣扎了一下,陆莹紧紧攥着他,没有放,她像怕吓到他一般,语气很是温柔,跟母后一起用早膳好不好?
安安内心有些挣扎,想离开,又舍不得走。他本该怨恨她,可不知为何,她落泪的模样让他很难受,他甚至能感受到她强烈的爱,他垂着小脑袋没吭声。
陆莹心中欢喜,权当他选择了默认,一手拉着他,一手牵着圆圆,将两人带回了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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