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安原本是猜不透祁兰的心思的,可那日在屋内,迷迷糊糊地听到祁兰教训霍雁书的话后,她便笃定,祁兰此人,虽偏帮招摇山,但并非信口雌黄无信无仁无义之徒。
果不其然,一直沉默的祁兰在天安叫她名字后,愣了半秒,抱着手答道:“昭瑶年纪尚小,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意味着什么,有时只是开个无聊的玩笑罢了,还请诸位不要因她而产生纷争。”
话是这么说,却不见祁兰有半点向溪源仙境赔礼道歉的意思。
天安抓着“昭瑶”不放了:“祁兰姑娘,有句话叫无风不起浪,难道你们少宫主是信口胡诌之徒?”
“我知道,昭瑶年纪虽小,却肯定不是那种人,”天安抢在祁兰开口前,对昭瑶先夸赞了一番,“既然如此,那么,你说昭瑶少宫主为什么单单说你溪源仙境,不说其他人呢!”
天安以“蒲公英”作剑,阴沉着眉目指着停止拨动佛珠的和尚。由于颤动,“蒲公英”上结出的白色小绒毛便从花茎上慢慢落下来,像一只精灵般,起起伏伏地飞舞在皎洁的月光下。
“你敢叫你们溪源仙境的人把法器都亮出来吗?”天安冷笑道,“你敢把法器亮出来,我就敢驱动它们。”
山巅上的和尚与尼姑闻言,顿时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在怀疑天安所说的话。佛门法器,虽然可以在持有者身陷困境时,主动现身护法,但就其使用来看,非灵力高深者,是无法驱动的。
天安瞪着对方,偷偷咽了咽口水。若凑得近,便会发现,她的小腿其实在微微颤动。她哪里驱动得了各路尊者送她的玩意,她带这些来,本来就是打算当作礼物送给自己的朋友的。
“自然是敢亮出来的。”和尚抿着唇浅笑,像是对着山下众人解释,“小僧乃出家人,若待会儿不似天安施主所言,还请天安施主还小僧一个清誉。”
说完,和尚便又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山底顿时热闹起来,但却无人飞上来观看,也无人出头大声嚷嚷。天安见状,心中顿时了然,底下必定是没有昭瑶带领的招摇山众人、霍雁书和霍云焕的,否则以昭瑶的脾气,无论怎样被叮嘱须得沉住气,现在也沉不住气了。
天安梗着脖子,面上无半点畏缩:“那便亮出来吧。”
和尚抬头望了眼天上的月亮,忽地皱起眉,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天安施主,在亮出法器前,小僧突然产生了一个疑问。”
“您的法器是哪类法器?法器认主,你的法器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到达我的手里?”
天安顿时哑住,她的法器是佛门法器,而她不算真正的佛门中人,也无佛心,自然不能让法器认主。她现在若开口说出那些佛门法器的名字,对方又会问她,这些都是佛门贵重之物,怎的会尽数落在她这种江南小观庙的徒弟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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