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戈本以为进来的是林管家或者谢家的其他佣人,他们每隔四五个小时就会帮他换一次药,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谢宴去而复返。
他不应该是回去吃退烧药然后躺着休息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荆戈疑惑不解,忍不住想看看他什么情况,结果刚要转身,就被谢宴制止了。
“别动。”
谢宴自己绕过来坐下,将纸笔放在枕头旁边的床垫上,掀起眼皮:“伤还没好,不要乱动。”
荆戈看向他,谢宴的脸颊没有刚刚那么红了,甚至还有些苍白。
他换了一身更薄的丝绸睡衣,露出的肌肤上还残留着些湿气,更明显的,是他的头发,上面的水还没擦干,随意地搭在额角。
一副明显刚洗过澡就出来的模样。
荆戈简直不敢相信,怎么会有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不明白发烧不能洗澡的道理。而且他烧得这么严重,还洗完澡就穿成这样跑出来,这是为了博取他的同情,连命都不要了吗?
谢宴在纸上写东西,荆戈也没注意,他感觉心头哽着什么,迫切地想要宣泄。
还是谢宴先开了口,“你的字是谁教的?”
荆戈的视线下移,落在谢宴指尖按住的那张纸上,上面刚刚写上了几行字,从他这个角度,看不清是什么。
“我母亲。”
谢宴笑了一下,脸上顿时多了点血色,“那太好了。”
他又重新撕下一张纸,连同写了字的纸以及钢笔都摆在荆戈面前,“帮我个忙,把这份抄到这张白纸上。”
荆戈不明所以,拿起了谢宴写的,他这才发现不是因为角度问题他才看不清,而是谢宴的字迹实在太过扭曲,不仔细盯着看根本认不出来。
这字迹,已经不能用好看不好看来形容,就像是从来没拿过笔的人第一次写,又或者语言不通的外国人写他们国家的字,那根本不是称为字,而是鬼画符。
荆戈接触过另外八个神明,无论性格如何,写的字都不错。
这些神明应该处理过无数次像他这样的异常事件,早已在这个过程中习惯了人类的生存方式,融入了人类生活。
按理说,谢宴作为他们最后的杀手锏,更应该有过之无不及。
但他表现出来的实在太矛盾了,偶尔演技毫无破绽,偶尔却幼稚到如同孩童。
荆戈通读了一遍谢宴写的内容,嘴角不禁有些抽搐,他拿起笔,犹豫了半晌都没下手。
谢宴似乎看出他的纠结,“一会儿会有一个你认识的人来,他是方菲菲的哥哥方庭,也是你被拐卖的幕后谋划者。”
荆戈瞬间捏紧了笔。
“估计他是来跟我要人的,你想跟他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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