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两眼这不知何时出现的几名黑衣侍卫,面无表情地伸手,想要推开房门。
那只剑立刻挪位,悬在谢宴手指之上,距离不过分毫。
“谢大人,莫让属下为难。”
“陛下吩咐过,今夜,谁都不准入内。”
谢宴看着那反着光的剑刃,对侍卫的话恍若未闻,他又重复了一遍:“我要进去。”
那剑锋又往下移了一分,几乎碰到谢宴的指背,谢宴纹丝不动。
“放谢大人进去吧。”一道苍老却并不虚弱的声音由远及近,谢宴偏过头,看向走过来的老者。
两个侍卫顿时道:“大人,这是陛下的旨意,属下放他进去,就是抗旨不遵。”
“没关系。就让谢大人进去吧,明日我自会向陛下解释。”
谢宴疑惑地扫过他,他没见过这个老者,但看这样子,不仅在荆戈的这些侍卫中很有威信,在荆戈面前也能说道一二。
老者佝偻着腰,抬眼看向谢宴,浑浊的眸中渗出笑意:“大人,进去吧。”
“多谢。”
面前的剑收了回去,谢宴推开门,身子刚迈进去,身后的门就关上了。
他隔墙听到的声音顿时放大了百倍,那若有若无的呻吟已经变成掺杂着痛苦和疯狂的低吼声,谢宴快步走过去,床上的场景映入眼帘,谢宴瞳仁一缩。
那张普通的木床不知何时换成了铁床,荆戈的手脚都被粗重的铁链禁锢着,手腕脚腕和铁链的交接处因为剧烈的挣扎而挤出了狰狞的血痕。
荆戈已经挣断了一根铁链,胸膛的衣服被那只手抓烂,胸前皆是一道深过一道的抓痕。
头发凌乱,遮住了他的脸颊,他半个身子都快掉下床,想要拼命挣脱束缚。已然丧失所有理智,化身一头充刺着破坏欲的野兽。
这是……毒发的表现?
谢宴记得,荆戈所中之毒最少三日,最多十日就会毒发一次,荆戈每次都是这么熬过来的?
谢宴的呼吸几欲凝滞,他和荆戈已经同行近一月,这绝对不可能是荆戈第一次毒发。如果不是这次住的客栈房间隔音没那么好,他恐怕还是不会发现。
谢宴脚下仿佛坠了千斤,他步履沉重地走过去,蹲下来抱住荆戈,低声颤抖着:“荆戈。”
荆戈的动作却突然激烈起来,他伸出那只血淋淋的手,猛地拍在谢宴的胸口,“滚!滚!”
谢宴一把被推到了地上,荆戈用的力太重了,挥得他眼前一黑,缓了半晌才缓过来。他晃了晃脑袋,撑起身,正对上荆戈沾着血迹的脸。
他的眼睛已经不似常人,躁狂不已。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