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顾东元携重礼去关府求亲,承诺三年孝期一满就娶关辛儿过门,关其正将其轰出门外。
再一月后,顾东元又携重礼前去,这次连人都没有见到,就被拒之门外了。
如此往复两年多,盐城的百姓茶余饭后也多了一项谈资,甚至有人在赌坊偷偷开注,押这顾东元下个月会不会去关府提亲。
陆息与关曲儿害人性命未遂,被判坐牢四年,关辛儿也被禁足家中,两年来没有踏出家门一步,她知道顾东元每个月都来提亲,也知道爹娘每次都拒之门外,可她不能多说一言,毕竟姐姐还在大牢里关着。
陆息在牢中怨天尤人、又端着少爷的架势与人打架闹事受了伤,早在半年前就因伤口不愈,病逝了。
她听说姐姐病了,就央求爹爹让自己随娘亲去牢中探望,一向不徇私的关其正竟然同意了。
“姐姐,对不起,你要快些好起来,我和娘亲还有爹爹都在等你回家。”关辛儿说着就落下泪来,引得关夫人在一旁也哭湿了衣袖。
“一碗酒里掺了泥,想变清还有可能吗?又有谁会喝一碗浑浊的酒呢。”关曲儿病恹恹的说了两句莫名其妙的话,就不再开口,听着娘亲和妹妹的哭声,她也觉得心酸,偏偏一滴泪都没有,自从公堂上见过爹爹后,他们父女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爹爹一世英名,都毁在了自己手里,怕是早就不认自己这个女儿了吧,关曲儿的脸上露出几分凄美的笑意,她把自己毁了,自己已经毁了呀。
关曲儿没有熬过这个月,郎中说她存了死志,再厉害的医术也就不回一个没有求生欲望的人。
那一天晚上,牢头来报信的时候,关其正还在衙门,刚换了便服正准备回家,就转了方向,直奔牢房而去。
他在牢房里抱着女儿的冰凉的身体跪在地上,一直待到深夜,关府人呢和关辛儿来了之后,也拉不起他,双腿早就麻了、站不起身了,他也不愿意站起来。似乎跪着,能让心里好受点。
女儿是罪有应得,他们夫妻二人明白怨不得别人,可是女儿下狱那天的心太痛了,今日的心却是感觉不到痛了,都说悲从心来,为什么他的一颗心没有任何知觉了呢。
关辛儿被解了禁,顾东元这个月却没有来,赌场里开注的人赚了个盆满钵圆,一连几个月,顾东元都没有上门。
关其正也辞了官,与关夫人一起养养花、种种田,似乎忘了小女儿的婚事一般。关辛儿也不着急,当今女子多是十五岁就许了人家。她如今已经二十岁,却还是每天只顾着陪娘亲做饭洗衣,和爹爹一起读书习字,一家人仿佛忘了这件事一般,可是有人没忘。
一晃三年,顾东元已经二十一岁,孝期满后,她就卖掉了顾家的所有商铺,甚至捐了许多地出去,顾氏的生意只剩下了一座宴宾楼。
大地回春,柳树发出新芽,盐城的百姓也像结束了冬眠一样,大街上人来人往,顾东元就这样拎着两壶香雪酒,怀里揣着顾家老宅和别苑的房契,以及宴宾楼的掌柜印信来到了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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