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墨看了眼这位所谓的育林县同知,眼里晦暗难辨,褚石榜上无名她是知道的,虽然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但这位学正大人并不是自己前世见过的那位。可就是这简单的一个照面,她在心底已经做出了决定,这次绝不会把剩下的三个学生送进县学了。
宾客尽欢,李锱把各县的学正都问了问,这一年他视察三十二县,在场的学正几乎都见过几面,这也是他骄傲的地方,最多再有一年自己就要重回京师,那里才是施展抱负的地方。
“郭学正果然没让本官失望,以你之见这四人中可有一甲之才?”
“这……下官有负所托,这四人都不曾入县学。”
“哦?那本官钦点的案首是哪位?他也没入县学吗?”李锱的面色变了变,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
“回大人,下官…下官有罪,那褚石并未高中,他…他入了县学。”郭学意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不敢再站着回话,额头上冷汗一片到底还是没把这四人与褚石乃是同门之事说出来。
“无妨,不知他们师从何人?”李锱瞧着育林县的那四个学子,其中有三人都面熟,他视察三十二县时,刚好赶上育林县的县试,所以对那场舞弊考试的印象还很清晰,便想起了每场都早早交卷的四人,如果没记错的话,自己点的案首便是当初那四人中的一个,只是缘何这三人都在府试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而昔日的案首却榜上无名呢。
思及此,他面色不变,看了眼还在跪着的郭学意,没有让他起来,难不成自己有眼无珠,提拔了一个无能之辈?
“回大人,这四人中最年长的那个就是其余三人的恩师。”郭学意的头彻底垂了下去,他知道自己的斤两,这学正一职怕是要让贤了。
李锱眉毛微动,这倒是有意思了,看来这育林县还真是卧虎藏龙呀,他挥了挥手,让那郭学意退下,然后又唤了自己的亲随,低声吩咐一番才重又举杯。
鹿鸣宴结束后,常墨看了眼手中的府学入学名帖,头也不回的带着自己的学生回了乡,这次他们都是有功名的举人了,都说秀才是穷秀才,举人是举人老爷,此话说的有些道理,看他们这次直接雇了马车一路不停的回乡就知道了。
摇身一变成了有俸禄的举人,县里少不得还有贺仪,这花起钱来也没有来时那么斤斤计较了,所以归程显得要舒服很多。
遥遥看见褚村的界碑,路边就突然想起一通鞭炮声,褚源见常墨面露疑惑,不等问便率先答:“先生那是村里的孩子,想是报喜的人来过了,族里吩咐了他们守在路上报信,这次的阵仗怕是不若于上一次啊。”
说完脸上尽是得意与喜悦,毕竟是衣锦还乡的事,一向稳重的褚源也忍不住喜形于色了。
不同于上次的偏见与恶意揣测,褚石去了县学却落了榜,而常墨却带着族里的三个孩子过关斩将高中了,孰强孰弱一看便知,这一次族里人对常墨的感谢是发自内心的,哪怕有个别嫉妒发酸的也不得不承认孩子们的高中都赖这位年轻秀才的本事。
不对,应该说是举人老爷,以后他们褚村有四位举人老爷了,说不得以后还要做大官呢,一时间村民们也不敢和自己看着长大的三个孩子开玩笑了,倒是让常墨四人满头雾水,以为走错了地方,毕竟上次村民们的热情可是把他们差点吓跑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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