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事,众人都道他太冲动,得罪了这位,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果然不出十日,上面的批示就下来了,他在位几十年不求有功但也绝无过错,谁料却落得个治下不严。
虽然没有降罪,但是家产却充了公,几乎等同于抄家,也算是无妄之灾了。
此时此刻的顾富平却油然而生出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这顶乌纱帽不是谁都能戴得稳的啊!
在这件事情中唯一真正开心的人无疑是段木了,都说富贵险中求,但若真的知道会有危险还贪图这一场富贵的话就有些舍本逐末了。有道是千金散尽还复来,一家人平平安安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这开心来得快去得也快,因为槐树村有人传话,让她回去一趟。
槐树村,自从听了外面的风言风语她就很少出过门了,费尽心机求来的这门亲事,原以为是傍上了靠山,谁料到一点好处没捞着,还惹了一身麻烦。
她总觉得那些议论纷纷的乡亲们,都在看他们一家的笑话,都怪那天杀的顾家,自己有什么本事自己不清楚吗?竟然敢去得罪那样的人物,这不是嫌自己命长吗?
被抄了家都是轻的,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人家想收拾个人还不跟碾死个蚂蚁一样,这次把三儿叫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把那个女人给休了,省得夜长梦多再牵连到他们。
自从和那个女人订了亲,他们段家就没出什么好事儿,先是信武入了狱,如今又害得自己一家被人指指点点,真是个扫把星,活该被骗婚。
二月初,段木独自一人回了槐树村,她甚至还花几文钱像一位老乞丐买了套破布麻衣给自己换上。
离家愈近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沮丧,不顾村里看到是什么表情,她进了门看见白氏就直直的跪了下去连声哭喊:“娘,你帮帮岳父,而求您帮帮她老人家。”
白氏连忙关上院门,拉扯着段木走进屋内,然后又紧闭房门,这才厉声喝止道:“哭什么哭,你不嫌丢人,我和你爹还嫌丢人呢?他做县老爷的时候也没帮过我们,现在还做梦指望我们帮他?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赶紧写休书和他们顾家断绝关系。”
段木收了眼泪,抬头看向自己的娘亲,想起自己决定的事情,心中倒是生出几分真切的哀痛来,她认认真真的看着白氏的脸,不一会又把视线转向一旁的爹爹,嘴唇嗫嚅着始终没有说话。
“你看什么看,赶紧写休书,左右是有名无实的假夫妻,也不要他们顾家赔我们什么东西了,赶紧断个清静。”
白氏看着不说话的女儿,生怕这白眼狼和那个女人一样生出不该有的心思,眼下她只想三儿赶紧写休书把那个女人从段家赶出去,再也不想有一点瓜葛。
“爹,娘,儿不孝,已经被杨府的人记上名了,不出几日恐怕就和岳父一样被赶尽杀绝,儿不想连累你们,这汴河县再也不会有顾家的立足之地了,我们已经走投无路活不下去了,只求爹娘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给个一文半子的,不至于让我们饿死在路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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