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的神经元别损害了一部分,秦楚的半边身体完全不能动弹。
但是还好,估计是这些实验人员想不到会有人在这样简陋且危险的环境下,把脑袋里的芯片拿出来。
所以他们依旧跟着那个扫地机器人乱转,倒是给秦楚争取了不少恢复的时间。
在身体不能动的这段时间里,秦楚又挨过了几次戒断反应。
神经元吻合的速度很慢,秦楚足足在原地躺了四天,才从实验室里逃出来。
从这个实验基地逃出去的一瞬间,秦楚仿佛才第一次真正的呼吸。
他眼前是郊区宽敞的马路,高耸的针叶林郁郁葱葱,即使挂上了白霜,依旧挺拔而生机勃勃。身后是冰冷而残忍的非法实验室,铜墙铁壁,实验体活得毫无尊严。
谁也想不到,这两种场景存在于同一个世界上,仅有一墙之隔。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在和现实完全一样的场景里,和勒维互换身份。
秦楚起初很不习惯。
因为每一件事好像都直接而残酷地展示了他和勒维的不同,这种不同的冲击太强,以至于秦楚也有一瞬怀疑过他和勒维是不是真的合适。
身份不同,选择也不同,秦楚以为自己会对勒维做过的事感到不适,甚至将这种不适转变为他对勒维的印象。
但是很奇怪,他并没有。
即使在炸内阁的时候,他也没有对勒维产生过厌恶。
秦楚思索过这个问题。
他以为是这段感情改变了他对事物的判断方法,甚至也在怀疑,军规是正确的,他的认知的确被情感干扰了。
直到现在,直到经历过在实验室里的一切。
秦楚突然明白自己对勒维的宽容来自哪里了。
每一位帝国公民,从出生开始就接受帝国的庇佑,他们都是帝国各种规则的受益者,所以在面对整个帝国的利益时,他们会做出奉献和牺牲。
可勒维没有。
他的出生就是被帝国内阁造就的苦难,在他漫长的生活里,帝国给予他的是无限的追捕、囚禁和伤害。
没有任何人有立场指责勒维,也没有任何人能代替他原谅。
站在实验基地外,秦楚没有立刻离开。
他看到了旁边堆房的干粉制剂。
没有被动等待这个场景中的选择,秦楚甚至没有多想,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他把堆放着的干粉制剂从基地外围的窗口里全洒了进去,趁着粉末飘荡的时候,直接往里面点了把火。
秦楚从高耸的针叶林中穿过,霜雪扑簌簌落在他的肩膀上,逐渐融化,打湿了带着血迹的蓝白色病号服。
身后传来一串爆破的轰鸣声,惊得林子里飞起一串栖息的灰椋鸟。
在另一颗临近的小型星球上,几个半大少年从灰头土脑的简陋飞行器上下来,一脸惊讶地打量着面前的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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