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上的老郑这时冲这下面叫道:“行了,别乱叫了,你这砸一下算个啥,我以前干活时手指头都被砖头砸掉了,还不是继续干呢。你个小兔崽子球事没有,一天净想着好事。”
老郑和程有才属于是平级的,他年龄不但比程有才大,经验也比程有才多,主要是工龄就比程有才多个好几年。他们两个人包活拿的工资是一样的,两个人联手接活给下面的人发工资,现在下面的工人要休息工资还要照拿不误,他当然也不愿意了。
程有才手指头抽搐的疼痛让他的脑袋有些发晕,脚下面踩着竹竿拼接在一起的竹板,圆筒状的竹竿让程有才脚下一滑,眼看整个身体就要跌落下去,从三米的高度摔下去,死是死不了,但落个残疾就不好说了。
身旁的老郑这时眼疾手快,急忙伸手一把抓住程有才的胳膊,程有才这才算是站稳了。
“有才,你这两天家里是不是有事啊?”老郑问道。“总是见你迷迷糊糊的,你这干活可不能马虎,这在房顶上摔下去,十天半月你可就别想站起来了。”
地面上的几个工人都停止干活,蹲在一旁抽烟聊天,他们巴不得能休息一会呢,毕竟他们都是按照天数算工资呢。
他们年龄都是二十多岁,能找机会偷懒便绝不会放过,看到房顶上的工头精神状态不太好,就立刻停工了,等着工头叫他们再开干。
老郑也是从他们那个年龄过来的,当年他当小工的时候,每天都想着偷懒,后来成家了,自然就有重担压在身上,逼的他不得不每天起早贪黑的干活,早一天干完活,早一天拿到工钱。所以老郑看了一眼身下的几个工人不干活,也没说什么。
倒是身旁的搭档程有才这两天他就发现不太对劲,干活总是有气无力心不在焉的,没有了平时的干劲。
程有才也不管指甲盖内的污垢,看到食指头渗点血出来后,他嘴对着指头就吮吸了几下,眉头皱了皱,抽出手指头,指甲盖内的污垢似乎都被吸进嘴中一些。
“哎!”程有才叹了口气后蹲下身体。
“怎么?家里出啥事了?还是又和大红吵架了?”老郑猜测着。“还是你妈和大红吵架了?”
程有才刚结婚的时候,因为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范大红,所以结婚的头一年看老婆哪里都不顺眼,第二年有了孩子这才好点了。
程有才的妈却不满意了,自从儿媳妇范大红生了孩子之后,和儿子关系也好了,但家里什么活都不干了,每天就是把自己打扮的利利索索,然后出去串门。
家中的这些琐事程有才也就和身边这几个工人说过,每次干完一家活,领上工钱就去喝酒,一喝多就说秃噜嘴了。
“哎!!”程有才又是继续叹气。
看到程有才这副孬种样,老郑有点着急了,拍了一下程有才的后背,叫道:“你这兔崽子光叹气有个屁用啊,你倒是说出来让我给你想想办法。”
程有才张嘴又嘬了几下手指头,见不流血了,他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里面还剩下三根,他抽出一根给了身边的老郑。
“也不是啥大事,就是晚上睡不着觉。”程有才说着把叼在嘴上,在另一个口袋里面摸打火机。
“去你娘的,看你个怂样子,我还以为你媳妇和你妈又闹呢。”
老郑边说边松了一口气,他掏出火柴擦着火先给程有才点上,再给自己点上,猛吸了一口,吐出白烟后,眯着眼睛继续说道:“不就睡个觉么,又不是啥大事。”
“哎!”程有才又叹了口气,道:“你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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