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和颜悦色地对她说话,也就唯有今日的谢灵玄。
或许他还不是谢灵玄。
心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警醒她,此刻她正躲在一个陌生人的怀抱,这个人可能就是杀死真正谢灵玄的罪魁祸首。
温初弦存有最后一丝清醒,揪皱了他的雪袍。
她眸中满是血丝,嘶哑声线开口,跟他摊牌道,你到底是谁?你究竟把玄哥哥弄到哪去了?
他道,说什么傻话呢,我就是谢灵玄啊。
温初弦倔强地摇头。
你不是。我和他一同长大,他的一举一动我都熟悉,你虽然确实和他很像,但还不是他。你分明就是另外一个人,对不对?
他哑然失笑,掐掐她的雪腮,笑得甚是有恃无恐。
那弦妹妹就嫁了我啊。这样的话,你有一辈子的时间,仔细揣摩我到底是不是谢灵玄。
温初弦知他不会轻易承认,撇了嘴,心头的暗恨却愈发深沉。
她伏在他怀里,筋疲力尽地谈条件,你帮我把张夕救出来。我可以嫁你。
谢灵玄嗯了声。
何以为证?
温初弦没好气,我名声彻底坏了,已经嫁不了别人了。就你一个还愿娶的。
谢灵玄笑笑,我从不相信名声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温初弦蹙了蹙眉,烦乱不堪。
他冰凉的手指搭在她肩膀,招招摇摇,得寸进尺,并无半丝妥协的意思。
那你想怎样。
她紧咬牙关,虚飘飘地害怕生怕他说的是那件事,当场要与她发生肌肤之亲。
没想到他只轻描淡写地说,不如弦妹妹为我写几个字吧。
两人共同来到书案前。
毛笔蘸满了墨汁,一张成色尚好的熟宣铺在温初弦面前。
谢灵玄轻轻携住她的肩,从前弦妹妹为我写过许多情诗,不想误入火堆,现下想来好生遗憾。恳求妹妹再为我写一副罢。
温初弦攥着毛笔,凝力在笔尖,百般踯躅难受,不愿下笔。
她如今身陷囹圄,有事相求于他,终究是拗不过,便想随便写些吉祥话来敷衍。
不想他却按住她的毛笔,幽声说,就写连枝共冢至死不渝八字吧,你从前写过的。
温初弦笔尖颤了颤,知这四字中私相授受的含义,便更不愿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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