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谢公爷是个典型不管事的,平日里只爱好礼佛和玄谈,不用抱太大的指望。
长公主真是悔,若当年没生下谢灵玉这小畜生,一无是处还拖累全家,焉有今日的祸事。
沮丧伤怀之时,也唯有她长子谢灵玄存有理智,帮她出谋划策。
按理说谢灵玄的未婚妻为弟所夺,应当大怒大嗔,生出兄弟阋墙之祸来也不稀奇可他却还是唯唯诺诺,遇见什么事逆来顺受,夺妻之恨竟然也能忍。
谢灵玄叫谢灵玉亲自去温府,负荆请罪。
长公主惊讶,怎能如此?温家人现正在气头上,火冒三丈,见了玉儿还不得打死他?
谢灵玄只说,且叫他去吧。
谢灵玉被母亲和兄长逼着,百般无奈之下,带上谢府珍藏多年的御赐之物,往温府去赔罪。
谢灵玉是个叛逆性子,虽说赔罪,礼数却也不到位。
温老爷还顾忌面子,叫他入门,温家那性情如火的大哥儿温伯卿却直接将谢灵玉打了出去,连带礼物一起丢进了烂泥中。
温伯卿是轻车校尉,常年在沙场上历练,手硬得很。
谢灵玉和他口角了两句,不敌,骨头被打折了,摔了出去,浑身擦破了十余处。
谢灵玉被惨兮兮地抬回谢府。
长公主又气又悲,牙齿相击,质问谢灵玄,玄儿,你怎么能害你弟弟?
谢灵玄冷淡扫了眼谢灵玉腿上浸血的伤口,漫不经心地说,去告他们吧。
长公主懵了。
告?去哪?
谢灵玄唇角微漾,目光蓄满轻淡冰冷的光,随口道了句,自是大理寺狱。殴打郡王,毁坏亵渎御赐之物,乃为大不敬,按律当斩。
温伯卿进了大理寺狱。
殴打郡王不是普通官司,可以以刺杀皇亲罪论处,大理寺的裴大人将其收押。
长公主在床边照顾谢灵玉,谢灵玉连着发了三天三夜的高烧。
温府急疯了,派人来了好几次,直言要见长公主,长公主不知如何是好。
她下意识依赖谢灵玄的意思,谢灵玄悄然无波地一笑,母亲现在可以去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嫁女给弟弟了。
毕竟谢温两家是世交,不好闹得太僵。得饶人处且饶人罢。
长公主也认为该当如此。
温老爷、何氏,还有温初弦都来了,嫡长子入狱三天,将刚强的温氏夫妇折磨得濒临崩溃。
长公主给了个台阶,温老爷,夫人,我们两家是世交了,只因玉儿伤得实在太重了,我们谢家没办法才报了官。若你们让沅儿嫁给玉儿,咱们就还是亲戚,此事可以大事化了。
温老爷和何氏互相看了一眼。
他们来此,本就是妥协的。
大理寺裴大人是个铁面无私的,抓住温伯卿殴打郡王的把柄不放,几日来十八般酷刑轮流上,已快把人折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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