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见他如此护妻的模样,只得作罢。
儿子大了,有了自己的媳妇了,终究是不可能老围着自己这母亲转了。
像玄儿小时候,多依赖她啊。
商氏虽前几日和谢氏生了隔阂,但还是派人前来慰问,不怀好意,颇有几分刺探情况的意思。
温家的温老爷闻此消息,也亲自到了,带了许多的补品和药材。
不过这些人,都被谢灵玄给婉拒在门外了。
温初弦醒来已是后半夜的事了。周遭静谧安详,香炉里的凝神香悄无声息地燃着。她缓缓撑开眼皮,别无旁人,唯有谢灵玄枯守在旁边,居高临下地拥着她。他滑腻的手指摩挲着她的下巴,眼珠如一面平静无波的湖水,夹杂淡淡的悲伤。
从他眼中,透出了情。
没死?
她喑哑说了句。
没死。
温初弦哦了声。
经历这么一场风波,两人都相顾无言。
你不是恨我,恨到想我死吗?
良久,谢灵玄悒然叹了声,为何还这般不顾自己的性命?
温初弦没力气说话,更不想答这一问。
她当然比任何人都想他死,箭射来的那一刻,她也无比渴望能穿透谢灵玄的后心。但须知时机不到,她最终还是表现出一副深情的样子,以小搏大,借此换取他的信任和内疚心。
谢灵玄见她不愿说,也便作罢。
无论她出于什么目的替他挡箭,他的人生中都从没体味过这般温暖。
即便她是别有用心,日后要反过来利用他,他也认了。
温初弦欲动一动,肩头的创口却疼得厉害。她好渴,想要喝水,谢灵玄便衣不解带地在一旁照顾她,帮她取水、喂饭。
他惯来是体贴入微的,虽平日里被人伺候惯了,蓦然伺候起她来,还是善解人意恰到好处。
两人此刻相处,一个是如初阳般刚刚冉冉滋生的爱意,一个却是心灰意冷步步为营的仇意。
是谁要杀你?
她现在的内心很焦灼,也很忐忑。
临晕前,她听见了刺客的咒骂,言语间的意思,竟然好似是玄哥哥并没有死,而是被谢灵玄给幽禁起来了。
绝对不是幻觉的。
玄哥哥还活着她昏迷中,就是靠着这一点点信念,顽强存活下来的。
谢灵玄见她有此一问,隐晦,并未直接告诉她。他垂着眼皮,似乎在恳求她别再问了。
可他越是不说,温初弦就越狐疑,内心越坚定自己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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