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我会随着你。咱们殉情。
温初弦难以想象从他口中会说出如此幼稚的话来,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她才不要,黄泉路上还要见到他,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
她不要什么殉情,她只要他自己一个人去死就行了,她和玄哥哥两人要在世间活得好好的。
可谢灵玄却明显比她沉湎许多。
你会不会爱上我?
他忽然问。
声音有些缥缈,和胆怯。
温初弦缄默无言。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若是强行回答,就是不会。
永远不会。
如果用那句诗来说,就是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都不会。
他将她害得落魄至此,他几乎剥夺了她的所有,还指望她能爱上他,永不可能。
温初弦轻轻阖上双目,装作已睡着的样子。
谢灵玄长叹一声,继续用团扇给她扇风解暑。
睡吧。
他想着,她既那样义无反顾地替他挡箭,应不是对他一点爱意都没有吧。
不然,她干嘛要那样拼命地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她是个惜命之人,她好几次都怕他杀她,她说过她不想死的。
哪怕只有微尘般的一丁点爱意,也如暗室逢灯般,足以照亮他的后半生了。
为了照顾温初弦,谢灵玄整整告了五日的假。
回朝那日,温初弦基本已无大碍,可以自由下地活动了。
庆幸就庆幸在箭并没有喂毒,否则即便温初弦皮肉伤得不重,也会被毒液蔓延全身,哪里能像现在这般好得这么快。
去给长公主请安,长公主叹道,你的伤刚好,就别顾着这些虚礼了。玄儿把你捧在手心里,若是累着了你,玄儿反倒要责怪我。
温初弦低声道,夫君怎会,儿媳亦不敢。
长公主烦躁,挥挥手叫她退下,并没有和她多聊的意思。
长公主身边的樊妈妈将她送出来,解释道,夫人莫怪,长公主殿下上了岁数了,脾气就这样,并不是针对你的。
谁都知道,谢灵玄就是长公主手上最耀眼的一颗明珠,是长公主一力将他养育到大的,她对这个儿子有十分深厚的亲情,这个儿子就是她的东西。蓦然见谢灵玄对另一个女人掏心掏肺,对自己这母亲却不闻不问,自然心里会不痛快。
樊妈妈道,大公子这几日忙于照料夫人您,都不向长公主问安了,您有空多劝劝公子些。
温初弦道,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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