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思万种,酿就一池春色。
温初弦双手是自由的,就垂在两侧,可是她却没有推开他。
不是不想,是做不到。
那种痛苦的感觉又来了,像是一根傀儡线,牵引着她的四肢去迎合和奉承他。她的神志被剥蚀,拒绝他,根本就是做不到的事情,犹如中了迷魂药。
曾几何时,她也主动在床榻上讨好过谢灵玄,但那些都是怀着目的的,且由她自己操纵。她现在却好痛苦,就宛如她的心、身子都对谢灵玄上了瘾,神志却在强烈抵触,神志和身子完全是矛盾的。
其实平时她独处时还好些,只要一接触到谢灵玄,身体就会情不自禁地动情,然后心酷似被万虫咬啮一般,中了咒着了魔,一心一意想的都是他,再容不下其他。
她怎么可以如此下-贱?
仿佛此刻她比谢灵玄还更渴望些。
心口好疼,好疼,谢灵玄便替她轻轻地揉。
他一碰她,她愈加难受,断断续续啜涕起来。
她不想如此在仇人的怀抱中苟延残踹,更不想对仇人有一丝一毫的心动。
她眼角咸咸的眼泪,却被他亲密地舔舐去,成了助兴的佐餐品。
温初弦在一片泪眼朦胧中抬眼去瞧谢灵玄,只觉得他无比英俊,每一寸都是她眷恋的样子。
流水般的爱意将她吞没,让她昏昏沉沉,竟觉得救玄哥哥也没那么重要了,和他长相厮守才最重要。
她真是疯了。
她好渴望他,近乎病态的渴望。
但他只要一离开她,爱意又像烧烬的冷灰,一点不剩。
她就这样在爱恨之间反复,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情到浓处,谢灵玄清冽的嗓音缓缓响起,明日我要出一趟远门。
陛下要派他去西南边陲走一趟,鼓舞边疆士兵作战的士气,一去可能就要十几日。
因为温初弦有伤在身的缘故,他已经拖延了好几天了。如今她伤势已经无大碍,他真的该走了,不然就有违皇命了。
温初弦悄无声息地应一声。
爱意刚刚褪去,恨意还没袭来,她此刻对他无情无感。
也许是今晚明月太过凄清的缘故,两人的氛围多少染些悲凉。
自从谢灵玄娶了她以来,他还没出过这么久的远门。
我很快就回来。
他说。
温初弦轻缓地吐着气,沉默中藏着令她自己厌恶的、对他不由自主滋生而出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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