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门口方向走了一步,对面的丧尸未动,但眼睛牢牢锁定她。
难道这个丧尸和自己一样,还存有意识?丘杉一边想着,一边张开嘴,喉咙间发出一声怪叫:“哈!”她其实想说的是“嗨”,但后者发音比较困难。
没想到这一声却似乎激怒了对面的丧尸,只见它沿丘杉走过的路线绕过货架朝着丘杉大步追上来,丘杉不及多想只顾逃命,再度打落货架上的物品,但这已经无法阻挡身后丧尸的步伐。当她听到破空之声,她立即双手抱头,弓背闭眼,瞬息之间铁棍如预料中重重击在背上,丘杉直挺挺扑倒在地,在脸快砸到地面的时候努力仰了下头,免得破相。要知道现在她的身体,哪儿破了就是破了,不会再愈合。
趴在地上,丘杉想,她应该喷出一口血来的,但是事实上她这具丧尸的身体里恐怕已经没有新鲜的血液了。
这里距离西笺市只有一天的路程。再有一天,她就可能获救,回到正常的形态,她就可以说话、可以吃饭……丘杉满心不甘。她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像传说中人死前所看到的“走马灯”,她想起童年,想起父亲,想起她短暂的记者生涯,甚至想起高中暗恋过的女同学。
下一棍怎么还没落?
丘杉觉得自己趴着有一会儿了,后面那位要真想杀她,她的脑袋早该爆了。从黑衣丧尸出现直到现在,丘杉完全被动,不明白状况,这感觉很不好。她艰难地翻了个面,双手仍然护头,看向跨立在她双腿两边的犯罪嫌疑丧尸。嫌疑丧尸全身只有头颈露在外面,戴一副蓝色橡胶手套,手里握着刚刚行凶的铁棍,丘杉注意看了眼,原来那是根一米长的钢筋。现在钢筋的另一头就抵在她腰旁边的地面上,她毫不怀疑只要她敢反抗,这根钢筋就会捅进她的肚子。
现在丘杉百分百确定,这位丧尸并不是普通丧尸,普通丧尸无法视物,没有智力,更不会使用工具,而面前这位不但和她一样背着包,而且使钢筋使得非常熟练,丘杉觉得如果这位身体再灵活一些,基本就等同于人类了。
从外表看,这位“女同胞”也很像人类:衣裤整齐,身体没有明显创伤,脸还特别干净。要是没看见这位进门时标准的“丧尸走”,或者如果这位脸上有点表情,丘杉很可能会以为它就是人类。
丘杉把面前这位全身都看了一遍了,这位还没动静。钢筋在侧,丘杉不敢出声或乱动,只能安安静静地躺着。过了半晌,黑衣丧尸终于有变化了。
它皱起了眉毛。
丧尸可以皱眉吗?丘杉感觉事情越来越不对劲。
接着它张口问:“人,还是丧尸?”
丧尸还能说话?可她就只能发出“嗯”、“啊”、“嗷”这类简单的音,莫非丧尸分等级,她的等级比面前这位低?
黑衣丧尸脸上显出不耐烦的神色,手上的钢筋指着丘杉的脸,又问了一遍:“人,还是丧尸?”
“啊!”丘杉忍不住叫了一声,她终于明白了:面前这个穿黑衣黑裤的不是丧尸,而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它”,而是“她”!所以一切不合理的地方都解释得通了:为什么保安丧尸会扑向她、为什么她的动作异常灵活、为什么她有表情而且能说话……
这是个人!
“别叫!”丘杉的额头被钢筋顶住。
脾气不太好的人,丘杉在脑子里补充道。
钢筋下移抵在丘杉的心脏位置,黑衣人说:“我问,是就点头,不是摇头,明白吗?”
丘杉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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