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寻脸皮薄,这要是换做别人,他早就走了。
可唯独这个人不行。这是他很久以前就发誓要放在心尖尖儿宠的人。
魏寻心中有个声音越来越强烈:舍不得。
舍不得离开。
舍不得让你一个人。
魏寻这些年努力让自己变优秀就是为了小甜甜。
现在找到了怎么舍得离开?
一个人有多寡言沉默,他的内心就有多火热。
不善言辞让薛来焦急难耐,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去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
他心觉自己内里有团火在烧,似要燃烧掉整个繁重的躯壳,好让灵魂可以变成任意一种形态守护在薛来身边,变成他最坚硬的盔甲,变成他手中最锋利的剑,变成他头顶的一把伞。
魏寻连带着指尖都微微颤抖,他轻轻触了触薛来的嘴角:“你去哪儿了?我等了你好久都不见你回来……”他顿了两秒,把手收回去,“怎么弄成这样?”
魏寻这个模样让薛来心头一梗,已经很多年没人问过他这些问题了。
你去哪儿了?
怎么还不回来?
知不知道我在等你?
这类温暖的字眼让他从尘封的记忆里收索出“家”这个词。
可这个“家”是“别人的家”,反正他是与“家”永远无缘了。
于薛来而言,那两个人丢下他那一刻起,他就没有家了。
那座低矮老旧的平房,永远冷冰冰的圈不住一点儿人气,家具什么的早就让要债的人抬走了,在里面呼吸都带回音。
那年他不信爸妈舍得丢下自己,不知道哪儿来的自信他觉得他爸妈一定会回来找他的。他就一个人躲在那栋房子里,白天的时候整天锁着门,不敢出去一步。门外总是乱糟糟的,泼油漆、骂街、拿锤子砸门的。那时候奶奶总会从前面叔叔家里跑出来,在外面与他们周旋,平日里细言细语温柔优雅的小老太太气势汹汹得像极了个泼妇:“要钱没有!我这个老不死的这就把命给你们!”
晚上风稍微大点儿,整座房子都跟着鬼哭狼嚎,是个天然的大音箱。电线早被人给剪了,到处都是黑漆漆的……
直到从炎热的盛夏一直等到套上件薄薄的单衣,入秋了。那段时间雨水特别多,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却也抵不过心寒。
薛来总算知道,他们不会回来了。
不负责任的大人丢下了多余的小孩儿,从此以后这个小孩儿就不再是小孩儿。
那时候他就宣布:薛来从此以后就是个大人了,得顶天立地,永远不能怕。
“别小气,说说呗,今天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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