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盏站在墙边,极目远眺。
晴天,天空蓝得让人窒息,流动的云层触手可及。
旧城墙隔开,仿佛两个世界。
一个世界安居乐业,另一个世界穷山恶水。
她手机忽然微微震了震。
温盏下意识低头,陌生的号码,弹出一条新消息:
「哎,真不来送我?」
她愣了下,抬起眼,冥冥之中好像有牵引一样,望向城墙下方。
出城几十米的地方,行道树树影摇晃,招摇的越野,就那么停下。
驾驶座上的男人推门下车,长腿迈出,仍然是那件黑色冲锋衣,他出任务,没穿有标志的衣服。
温盏动作微滞,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看到商行舟出城的车。
在非常漫长的,遥远的过去。
她一直是这样看着他,看着他的背影,一次又一次消失,头也不回地远去。
她屏住呼吸。
可商行舟好像知道她在这儿。
下一秒。
流动的、热烈的阳光下,高大的男人忽然回过头,唇角勾着抹笑,两指并拢到额角,远远地,朝她敬了个礼。
温盏怔住。
有一个瞬间,她好像回到十七八岁,教室里,他侧脸转过来,年轻气盛,脸上落着阳光。
声音如同泉水回荡,清澈悦耳,低低的,落在她耳边:
你知道吗,温盏。世界上,有一些非常壮美的东西。
她垂眼,手指碰到帆布包,想起里面的盲盒都还没拿出来。
出乎预料地沉,她拿出来一个,发现纸盒被拆开过,一动就哗啦啦响。
还装着别的东西。
她抖了抖,抖出一堆子弹壳。
金色的,在阳光下,折射出清冷的光。
高精狙的弹壳,就不会生锈了。
我带弹壳给你啊。
温盏垂着头,发愣。
迟千澈显然也看到商行舟,他眼中浮起笑意,想起另一个东西:你知道黄羊吗?
温盏茫然:我们前几天,涮火锅那个?
迟千澈被她逗笑:黄羊学名叫蒙古原羚,生活在中蒙边境,不能吃的。这种动物,每年春天和秋天会大规模地迁徙,头羊带领族群,去往海拔低的地方生活。从西向东,从北向南,穿过草原时,就会被狼盯上。
高原的狼,骨子里是野的。
那个劲儿,只有野生的、奔跑在荒原上的食肉动物,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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