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平昌到季婉的住处时,正碰着莱丽送良医离去,以为季婉是病的严重了,拢着裙摆疾步入殿去,却在玄廊处停下了脚。
透过一排光泽极润的珠帘,空旷奢靡的寝殿里,华帷床榻下的两人一度静默,一个躺在榻间闭眼难受,一个坐在榻畔,竟是在为她揉肚。
说不出的震惊充斥在阚平昌心头,她从来不知道面冷心更冷的大王兄也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不苟言笑却又小心翼翼的替季婉揉弄着小腹似是在纾解痛楚,若非亲眼所见,任谁说破天她怕是都不会信的。
在谁也不曾发现的情况下,她又悄然的退了出去。
午后的内寝殿,明媚的阳光透过窗上的繁复雕纹荡漾开来。搁置在一旁的玉碗刺鼻的汤药升起袅袅白雾,溶入兰麝熏香,味道怪异极了。
小腹间的钝痛直叫季婉咬紧牙根,她本来就有痛经的毛病,昨日在凉水池欢爱过度,导致今天痛不欲生。
“喝药。”
端起玉碗,阚首归用银勺搅了搅乌黑的药汁,浓郁的苦味让他剑眉微蹙,盛了一小勺凑到了季婉发白的唇边,动作熟练一倾。
才喝了一小口,季婉的脸就皱成一团了,吐着舌头眼泪直飙,也不顾面前的阚首归,瓮声瓮气的喊着:“好苦!”
阚首归愣了愣,扶着药碗,从琉璃杯里捻起一块蜜饯塞进她的嘴里,抿着极甜的蜜果,季婉的表情瞬间就没那么痛苦了,似乎是还想吃,砸吧着小粉舌却又不好意思跟他开口,畏缩的眸光潋滟,怵惕的看着他。
“喝了这口,才许再吃。”他沉着声,毫不怜惜的又将银勺递到了她的嘴边:“张嘴。”
没了大掌的轻揉,腹下又是一股绞痛,季婉倒抽着冷气乖乖张嘴,残留口的甜迅速被苦涩蔓了过去,她强忍着咽下,就眼巴巴的等着阚首归给她喂蜜饯。
修长的指挑了一块大些的蜜果送进了微张的檀口,看着再次得到缓解的季婉苦作乐,阚首归冷峻的面庞上也不禁有了一丝笑意。
“这几日乖乖吃药,我会让莱丽看着你。”
季婉正嚼着去了核的蜜果,努力让丝丝冰甜安抚味蕾,听着阚首归的话,顿时就垮了脸,良医说她自小宫寒,往后每个月的这几日都须得吃药调养。
“太苦了。”她弱弱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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