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鬼王的伤只要处理的及时,恢复的速度其实是相当快的,帕子什么都是累赘,但宋衿符还是喜欢每次为他处理完都包上一层自己的碎花帕子,就当是给自己做个记号。
她抬眸,小心翼翼瞥了眼宋斐。
宋斐没说什么,只是动了动手腕,垂下的目光落在无法忽视的那道整齐牙印上。
不疼,但很深。
足见牙齿主人对他的恨之入骨。
他还在看,牙印上突然就盖住了一只惨白纤细的手,似乎是有人干了坏事之后想要毁尸灭迹的冲动。
他终于抬头,入目是宋衿符仍旧有点委屈巴巴的脸颊。小脸因为哭过,显得格外红扑扑的;小鹿般夹杂着水雾的眼睛幽怨地瞪着他,想凶他,又不敢,圆滚滚的,仿佛是非要等他低下身段来道歉。
两百年,他从未跟宋衿符道过歉,也从未跟任何人低过头。
两百年他的世界里,遇到事情,总是能用武力解决就用武力解决,不能用武力解决他尚未遇到过这等情况。
可是如今好似遇到了。
他静静看着宋衿符,慢慢的,抓住她的手腕,想将她的手从自己的手上剥落下来。
她还倔强地不肯松。
他费了点力气,才把她的手扒开,面容稍稍和缓了一些:只知道哭,还有力气走路吗?
宋衿符懵了懵,赶紧摇摇头。
他道:那就在阎王殿歇着吧。
宋衿符又着急忙慌抓住他的手臂,轻声带着哽咽的哭腔道:我想回家。
她想回家,只有七绝城才是她的家。
软糯到叫人无法不动容的嗓音,带着粘腻与香甜。他沉默着,替她揩去眼角新涌出的泪水:回家练剑吗?
宋衿符抬头,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宋斐挑眉,摆明了不等到她的答案,他就不会答应带她走。
她只能难受地咽了咽口水:练,练剑,你教我,我就练剑
那还不赶紧自己爬上来?
宋衿符瘪着嘴角,绕至他的身后,踮脚双手撑上他的肩膀拍了拍,示意他蹲下一点。
宋斐配合地弯腰蹲下,叫她能顺利爬到自己宽厚的脊背上。
宋衿符爬上去之后,便紧紧抓住他的脖颈不放,声音依旧细细软软,贴着他的脸颊道:待会儿到家,你把十方镜给我看看吧。
他不动声色,别开一点脸颊:不是都知道一切了,还要十方镜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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