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寝殿内,景福吹干指甲上新染的蔻丹花液,看向跪在面前的人:“她只是翻了窗户?”
“回公主的话。”下方的暗卫低埋着头,不敢与直视天潢贵胄,“正是。”
“倒还算听话。”千缕玉拨弄着寸许长的指甲,漫不经心道,“下去吧,继续盯牢点。”
“是。”
报信的人转眼便不见,景福唤下人进来伺候,清洗妆容,梳理长发。
对面的铜镜里,清晰地倒映出她皎若明月的一张脸,女子唇角含着一抹不易察觉地微扬。
身后伺候景福的婢女素琴是她的心腹,边拔下发簪:“公主今日似乎心情很好?”
“是吗?”景福浅笑,“大概是新得了一只有趣的宠物,开心罢了。”
婢女附和了几句,心底却暗暗叹息。
不知是何人送来玩意儿,只怕那小东西的日子不好过了。
去年波斯进贡了一只白猫,眼珠湛蓝,甚是讨喜。
宫中嫔妃皆想要,最后却还是落入公主手中。
谁知她喜欢挑逗那猫儿,却又舍不得剪掉自己的长指甲,弄痛了白猫,被反击了一爪,手背上被抓出几道血痕,当即便命人将此猫的指甲拔得一干二净。
柔弱的白猫尖声嘶叫着,血流了一地,不过片刻,便一命呜呼。
明明半日前,还对其喜爱得不得了,转眼听到波斯猫的喜讯,景福却置若罔闻,神色如常地品茶:“不过是个宠物,也妄想爬到主子头上。”
直到现在想起来,那白猫的惨叫声,犹在耳边回响不绝。
素琴手下一哆嗦,便不小心扯下几根头发来。
千缕玉吃痛,倒吸了口凉气。
侍女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奴婢一时手误,还望公主恕罪,望公主恕罪…”
如此疼痛,于千金之躯的确是非同小可,千缕玉一动不动盯着她,目光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良久,却只是不轻不淡地:“出去吧,换个人来。”
“谢公主。”素琴松了口气,额上已因惊惧凝出豆大的汗珠。
直到退出门外,她才如获新生,喘着粗气,双腿一软,差点没倒在地上。
连景福都觉得,自己今日,的确是心善。
许是怕若将其在院中杖毙,血染一地,惊到了隔壁新入住的客人。
意识过来自己在想什么后,千缕玉拧眉,面露不虞。
那藤蔓花般没骨气的女子,有何可想的,为何会让她几次三番念起?
难不成她会什么勾人的蛊术,自己同那些无脑的臣子,皆是中了招?
愈发觉得自己这个认识是对的,景福打定主意,后日狩猎,定不能让她靠近皇兄,也不能露出脸来,免得其祸乱朝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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