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绢开始后悔了,这么些年来,那个人的名字已经成为了皇宫最大的禁忌。
她不应该提那个死人的啊!
可顾君炎疑心之重,绝不会轻易相信她的谎言,贺清绢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自己没有救云芊若的原因。
所以,她只能故意提出那个人,好让顾君炎注意力被转走,能够相信她的话……
但眼下看来,她似乎走错了棋。
“臣妾没有!臣妾说的都是事实啊。”贺清绢慌张的垂下眼帘,她实在不敢看他,“虽然那刺客蒙面,可那眼睛的轮廓,和先皇后实在太像了……”
她嘴硬着继续说道:“若是皇上也遇见那女刺客,恐怕也会---”
“闭嘴!”贺清绢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顾君炎生气的制止。
贺清绢就慌张的不再说话。
顾君炎鹰眸微闪,斥她闭嘴,一只手紧紧捏着她的下巴,一只手的指尖则是危险又温柔的抚过她白皙的脸颊。
他的长指滑落在贺清绢的伤口上,沾染了鲜红的血液。
“你可知,你犯了什么错?”顾君炎带血的长指拂在她樱桃般的红唇上,“清绢,我原以为你是聪明人。”
贺清绢颤抖的唇微启,犹豫的说道:“臣妾错了,不该提那个人的……”
“还有呢?”顾君炎目光深沉的看着她失措的脸。
“臣妾……臣妾应该去救云妃妹妹。”贺清绢放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试探,“是臣妾错了,是臣妾胆子小。”
贺清绢快哭出来了,她尝到了自己鲜血的味道,但那味道并不好受。
她害怕的看着顾君炎,生怕自己的回答又逆了他的心意。
“错。”意料之外的回答,顾君炎淡笑着否定了她以为的原因。
这笑容阴森的程度不比她在摘星楼看到的那一笑差,贺清绢眸中蓄了泪珠,她最怕他这样。
她默默的攥紧手心,脑海中又不由自主的闪过洛轻岚的那一笑。
这两人的笑竟然如此相似……
“你最不该的,是称呼那贱人为皇后。”顾君炎冷冷的说道,松开贺清绢那已经被他捏的生疼的下巴。
他背过身去,冷冽的黑眸中闪过厌恶,“她从不是朕的皇后,尽管朕保全了她死后的颜面,未曾废后。但清绢,你该知道,朕从未把她当做妻子。”
多么绝情的话啊。
贺清绢一愣,跌坐在地上,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日,那人死去后凄凉的场景。
这个男人她从来都捉摸不透,既然口口声声说从未把那人当做妻子,对于她的一切无关痛痒,那又为何对与她容貌相似的云芊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又为何将她的名字列为宫中的禁忌?
但这些话,贺清绢从来不敢问顾君炎,她在他面前,能做的只有妥协。
“臣妾明白了。”贺清绢麻木的说着,心一阵阵抽痛。
已经过了四年了,那人已经死了四年了,死前给整个皇室留下了那样的屈辱,他为什么还是放不下她?
贺清绢不懂。
在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她曾以为自己是最懂顾君炎的人。
她以为顾君炎喜欢听话的女人,所以她在他面前乖巧懂事,她以为君王之心不可求,所以她从未奢望过他专宠,更理所应当的以为他这辈子不会爱上任何人。
而在云芊若进宫之前,贺清绢同样以为他是痛恨那个带给他无尽屈辱的人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