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门从左向右缓缓推开,宋星斐如同刚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游魂,受尽百般酷刑,双眼已经失去了熠熠的辉光。
“顾盛池没有从我这里拿过什么好处。”
宋星斐说完,抬起头,目光注视着江重渊。
江重渊的瞳孔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他皱了皱眉:“斐哥,你怎么在这里?”
其实事实显而易见,江重渊见到宋星斐第一眼时就该意识到了事情的原委。
宋星斐觉得荒唐,也确实笑了出来,笑容满含悲凉和讽刺:“你到底还在装什么?”
江重渊半晌没有说话,低垂着目光,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见江重渊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宋星斐忽然觉得自己简直可悲到了极点,到现在这种时候,居然还以为江重渊能为自己开解几句。
哪怕一句。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此时此刻的宋星斐,沦落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江重渊的沉默汇聚成了冰冷的海浪,渐渐淹没了宋星斐的感官,眼睛模糊了,视线渐渐黯淡,他看不清江重渊,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江重渊。
太狼狈了,宋星斐不想再傻站在这里。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如果看不见就好了,看不见,就可以当做那些一起度过的甜蜜的日日夜夜里,在他耳边说“我爱你”的人已经死了。
宋星斐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去的,寒风裹挟着雪花吹落到他的脸上,有温热的液体同洁白无瑕一同融化。
本不该下雪的季节却落了雪。
疾驰的车辆发出刺耳的鸣响,街上的身影熙熙攘攘,那些红的、绿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
街角的音响兀自播放。
你的心怎想
为何消失了方向
是存心逼我去紧张
抑或让我知 是时候散场
跟你是幻象 未曾分晓已爱上
我早知道相恋也许是场较量
别尽露真相
宋星斐沿着人行道一直向前走,漫无目的,任路人朝他投去探究的目光。
不需多想,宋星斐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很狼狈。
不知道走了多久,路边响起鸣笛声。
宋星斐加快了脚步,他不想回头看,不论是谁,他都没有精力再去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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