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斐只知道最新的那处伤口是自己加上去的,昨天江重渊离开房间后应该去处理过被宋星斐刺伤的地方,今早肩颈处已经缠上了纱布。
“你的伤……”宋星斐动了动嘴唇,想说的话却又咽了回去。
江重渊不疾不徐地穿好睡袍,将腰间的带子系好,那些伤疤被包裹起来,快到就像宋星斐刚刚只是眼花了。
“很丑吧?”江重渊面无表情地抬起眼睛与宋星斐对视。
宋星斐没有说话,目光有些闪躲。江重渊与昨晚相比好似又换了一个人,没有凶悍暴戾,也没有脆弱崩溃,平静地像是一个被格式化的机器。
江重渊并不知道宋星斐在想些什么,他用手掌轻轻摩挲过宋星斐的脖颈,侧脸,然后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看到我这身伤疤,觉得很难看?”
“说话。”江重渊掐着宋星斐的下巴,手指微微用力。
宋星斐甩开他的手。
“有病。”宋星斐别过脸,不愿纠缠。
江重渊许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就在宋星斐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江重渊的声音:
“斐哥,我去机场找你的路上被人埋伏,出了车祸,撞上防护栏的那一刻我就在想,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开心。”
“我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身上的伤,就想着如果被你见到,你会不会嫌弃我。”
江重渊垂下眸子,苦笑一声:“看来确实是被嫌弃了。”
说完之后,江重渊瞥了宋星斐一眼,见宋星斐并没有和他交流下去的意思,独自起身走出了房间。
接下来的一整天,江重渊按时给宋星斐送来亲手做的饭菜,谁也没有提起过昨天发生的事情,好像那场爆发的情绪只是一段插曲,很快就会被遗忘得干干净净。
晚饭的时候,江重渊走进来,淡声道:“周鄞刚才给你留言,他说下周会把冬冬送过来。”
宋星斐平静的神情终于有了一点松动,他抬起头问道:“你还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我可以替你照顾那个孩子。”江重渊说道:“也可以替你去查加害黎秋随的凶手。”
宋星斐瞥了一眼摆在面前的饭菜,不屑地笑了一声:“这算什么?”
“斐哥……”江重渊还想再和宋星斐多说几句话,可他刚走了几步,宋星斐突然像惊弓之鸟一般,脊背猛地撞到椅背上。
“滚出去!”宋星斐怒声道。
江重渊顿了顿,半晌,他说道:“我要出门一趟,你记得吃饭。”
江重渊走后,宋星斐把饭菜全都扫在了地上,瓷制器皿碎了一地,那些热腾腾的饭菜也都变成了一摊令人作呕的垃圾。
他恨不得把这栋房子烧个干净,这样也许江重渊就会放他走了。
冲顶的怒火让他眼前发暗,宋星斐站起身,刚走了两步,突然,胃部传来一阵惊涛骇浪般的翻滚,滚烫的热浪在食道里横冲直撞,一大口鲜血不受控制地从口腔涌了出来。
四肢痉挛后迅速虚软,宋星斐整个人瞬间失去了重心,猝不及防地跌倒在地,碎裂的瓷片刮过他的鼻梁,手臂上,小腿上都被玻璃碎片和碗碟残迹划伤,细小的尖利刺进皮肉,宋星斐没几分钟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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