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秦轻晚让盼香把院门打开。她心里琢磨着,既然齐雨辰已告知今晚要来,若是他看到院门仍像平日般紧锁,不知他心里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盼香刚打开门,就看见前方出现两个人,悄无声息地推开隔着深巷的木门,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来者正是八皇子与齐平。
齐雨辰进了院也不做任何交代,直接就往秦轻晚闺房走去。齐平则拿着一个包袱,等盼香关好院门后,拱了下手对她说道:“有劳盼香姑娘了。”
盼香仍记着第一次见面对齐平的发憷,她看了他一眼后就飞快地转移视线,手忙脚乱地行了个礼,便把他带到今日刚打扫出来的西厢房,扭着手指站在门口等待着他的吩咐。齐平也不言语,有条不紊地从包袱中拿出一件件主仆二人的衣物和用品后,把齐雨辰的衣物递给盼香,说:“麻烦盼香姑娘用这熏香把爷的衣服熏了。”
盼香点点头,顺口说道:“熏完之后奴婢便拿给齐爷吧。”说完,便伸手去接。
没想到,齐平拿衣服的双手往后一缩,让她扑了个空。盼香愣了愣神,抬起头呆呆地看向他。齐平面无表情,高大的身躯站在她面前盯了她半天,直到她身子在那严厉的目光下止不住又开始哆哆嗦嗦,才开口说:“齐爷要的只有秦家二小姐一人,你只是以夫人贴身丫鬟的身份入府,绝对不会成为爷的通房丫鬟或是侍妾,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有其他心思。”
虽然他声调平稳语气平静,话语间却是毫不留情。盼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来才明白他的意思,这是她打记事起第一次如此被人冤枉,她眼眶霎时间红了,眼泪止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让泪珠落下,小脸憋得通红,声音像是被挤出来的般,细细的又带着点走调的尖锐:“我从未想过与齐爷有什么关系,盼香只是小姐的贴身丫鬟,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我发誓,要是我对齐爷有任何想法,天打雷劈!”
齐平听了,又看了她好几眼,冷冷地说:“记着你刚才的话。”然后抱着衣物转身回屋。
盼香撒腿就跑回自己的东厢房,扑到床上后终于痛哭失声,边哭边骂,哭到后来忍不住开始打嗝:“这人实在,欺人太甚!嗝他也不过是个下人,凭什么仗势欺人,就算他是个大总管,主子是个皇子,嗝那又如何!我与小姐从未有过与皇家结亲的想法,要不是被齐爷发现小姐这亲事还是齐爷求来的呢,他齐平算老几!嗝亏我今天忙里忙外把西厢房全部打扫干净了,还搬了不少夫人留下的家具物什来,就怕他会挑什么毛病,累得不轻还不讨好!他倒好,嗝不管叁七二十一,上来就把人污蔑了一通,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又老又丑!嗝又那么凶!若有人敢嫁给他,我就跟他姓!”
盼香唯恐打扰到正房卧室里的二位主子,虽不敢声音太大,却也觉得自己骂得够狠,骂到最后稍微解了些气,但打嗝却是一直接连不断,她只好捂住嘴巴,悄悄地溜到厨房里找水喝。天色已黑,当她一步一步探过庭院时,并没有发现站在树下一闪而过的身影。
齐雨辰进入香闺时,秦轻晚正坐在妆台前拭发,面对着黄铜镜看着那人从门口进来,到了她身后弯下腰,由后方搂住她,在她粉颊上偷了一个香:“晚儿想爷没?”
她没有回答,轻哼了一声说:“爷果然说到做到,说来就真的来了。”
齐雨辰勾起嘴角,双手穿过她的腋下,把她提了起来坐在自己腿上,自己则坐上圆凳,说:“爷对别人不敢这么说,但对婉儿,爷必是许诺过的一定会做到。”
两人聊了几句,各自问了对方今日的情况,秦轻晚便把今日秦老爷对她说的话一一复述了一遍,又问:“爷没把我们的事情告诉我爹吧?我可是斩钉截铁地跟爹说我们二人连手都没牵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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