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延跟楼家没有关系,也不去想得罪不得罪对方的问题,而是问了一下林永明单子的数量,发现其实也不算很多,她一个月还是能编织出那么多来的,便应下了。
既然又接了单子,那她就又得想办法去找竹子了。这次她先不急着进山,而是挑一天晌午去找白粲。
这天的雨比较大,宋玉延估计白粲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雨伐树,所以找他的话,他很可能会有空。果不其然,她找到白粲的时候,一群伐木工正在山脚下的茶棚里坐着喝茶。
“宋大郎,你怎么来了?”白粲眼尖,看见了宋玉延,便咧嘴笑问。
“我来,自然是来找白五郎吃酒去的,上次答应了请你喝酒,我寻思着今日下雨,你应该有空,所以就过来了。”
白粲微微吃惊,他与宋玉延那是第一次见面,而且也不知还会不会有下次见面,没想到他随口之言,竟被人记在了心里,并且付诸行动,他的内心没由来得有些澎湃。
“白五郎可有空一起去吃酒?”宋玉延微微一笑。
白粲一拍大腿:“自然是有的,走走走!”
周围的人听了,也忙叫道:“哎,白五郎,你们去吃酒,怎能不叫上我们呢?”
“你们若想来,那就来,不过事先说好了,酒钱各付。”
有人笑骂:“呔,我还会占你便宜不成?我看这雨是不会停的了,走,吃酒去!”
这么一吆喝,顿时有七八人跟了上来,还有一些人则没有动静,他们心里想着待会要是停雨了,这些去喝酒的人也不大可能会回来的,所以没人跟他们抢活干,自然是好事。
他们也不是买木场雇佣的工人,只是将伐好的木按价格卖予买木场而已,买木场的监官自然不能干涉他们的去留。
一行人到了附近的小酒肆,便叫了几斤小酒,还有一些便宜的小吃,一边吃一边聊天。
宋玉延跟他们相处起来其实并不怵,也不怎么拘束,要知道她以前在工地,打交道最多的其实也是工人。不过那时候她因为各种原因,始终没能融入进去,而如今,她跟这些人一样,站在同样的位置,又有原主的记忆加持,所以并不会显得格格不入。
有些人喝起酒来就开始喋喋不休,有讨论伐木的活计的,也有趁机打听宋玉延的身份的,得知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便略微惊诧:“我看你的谈吐可不像出身小门小户的人家。”
众人附和,白粲也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发现确实如旁人所说,宋玉延光是外表,就跟他们不太相同。他们的衣衫很旧很脏,而宋玉延的衣衫只是很旧而已;他们浑身汗臭味,宋玉延的身上却闻不到一丝“男人味”。
还有谈吐,他们这群人说话都是粗俗又直接,而宋玉延却不会讲那些粗鄙之言,但是她待人随和,又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所以他们并不排斥她。
宋玉延微笑道:“这么一说,我可就得反省了。”
“反省什么?”众人迷茫。
“你们觉得我的谈吐不普通,这说明我有些放不开,还端着架子,难道这不该反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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