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溪又笑了。这枚头花,你随身带着吧,她说,我一死,一字坊便也要没了有这头花,你从任意一处,都可以出去
言毕,她化作了一缕青烟,又听得当啷一声,一个玉雕的物件落在我脚边。
我捡起来,是那把琵琶的头花,刻成了流水的模样。若溪,这该是她照着自己的名字,专门做的。
虽然心里还是不好受,但我也知道现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
若溪一去,这栋大屋连同整个结界都震动起来,看样子不用多久,一字坊就要坍塌。
我赶紧找到来时的方位,撑开结界跑出去。
坊内的大火越来越猛烈,大半个一字坊都深陷火海中,我一出去就被浓烟呛了一口,所幸我设的避火决还在,九枝正站在原地,一脸焦急地等着我。
你醒了?我两步跑到他身前。
九枝点点头,但神情疑惑,似乎根本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
不是吧大哥,你闹完了就忘了??
刚才的事,一会儿再和你说,我扛起灵真的尸身,又拿出那枚头花,大光真人已经死了,这里撑不了多久,我们快些走。
九枝却拉一拉我衣角,指指远处。
我转过头,看着一字坊蔓延的熊熊火光。九枝该是要问,这里的人怎么办,但眼下要救人是来不及了,何况我也不想救。
不知这坊内有多少男子,这是他们的命数,也是报应。
他们想必也是谁的父亲、谁的儿子、谁的夫君,失去他们,家里的人自是会伤心的,但没有他们,那些人的余生,却也该更好过。
那便如此吧。
我们走。我对九枝说。
出了一字坊,还是站在那座小桥上。外面已是黑夜,掐指一算,丑时刚过,离天明还有段时间。
还好天没亮,不然我背着一具尸首,叫人看见可就解释不清了。
但带着灵真,也没办法去别的地方,这可如何是好?总不能随便把他埋了吧
正犯愁,冷不丁看到河沿上有东西跑过。
又是之前那个灰仙。
站住!他也是倒霉,一连两次被我碰见,到这边来,不然我动手了啊!
灰仙哆哆嗦嗦地小跑到桥头。道姑这次又有什么吩咐?
你忙吗?
不、不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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