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黎总管答,老太爷只这一个女儿,临终前便将生意全给了夫人打理,家中地契等,也都是由夫人承继的。
我冷笑。宋问远,你以为作为这家唯一的男子,宋家父母走后,理所应当这些都会是你的,可你未料到他们如此疼惜女儿,毁了你的春秋大梦,你从那时,就开始多方计划了吧?
若不是狐大仙恰好路过此地,真要教你诡计得逞,我说,大仙来过后,你恐怕事情败露,命家丁铲掉这两株花,幸而家丁没腾出手,今日又被我拦下,不然便彻底没有对证了。
宋问远仍旧不作回应。一想到白天他还哭得情真意切的模样,简直可笑。
终归是十多年的夫妻,你怎么能如此狠毒?我道。
宋问远却抬起头,激动起来。对!我就是狠毒!我就是恨宋家人!他喊道,我连姓都改了,为何不与我继承家业?他们就是瞧不上我!嫌弃我是外姓之人!
他说到狂乱,已经近乎疯癫。我和锦葵求了几次,她都不肯将家业交到我手上,何曾有这样做妻子的?我身为男子,做一家之主是天经地义,她却处处设防,不就是为了把持我命门,叫我低头顺从?
不是她把我逼到无路可走,我会下狠心吗?!他说。
这人没救了。
我原本想要呛回去,张了张嘴,却只感到荒唐。青梅竹马,久别重逢,世间该没有比这更可贵的夫妻情谊,最终只落得这个结局,对男子而言,钱和家中地位,就那么重要?
女子掌家业,不可以吗?
老太爷同老夫人的意思,黎总管又开口了,这次他没有喊宋问远老爷,也没看宋问远一眼,夫人自小帮家里打理生意,浸洇多年,教给夫人更稳妥些,待日后生意再做大一点,你也熟悉了,再让夫人决定如何共担。
他叹口气。夫人本也打算,这两年在梧州设立新布号,到时交给你去做,她没想到你会暗中做手脚,才对你失了些信任,但原定之事并没更改。
我看你平素待夫人周全,还当你一心对她,他神情平静,如今看来,宋家上下,都看错了人
宋问远彻底一句话说不出,身子晃了晃,几乎要跌倒。
莫再同这混账多言了,狐妖忽然说,一命偿一命,先让老夫杀了他,之后要杀要剐,姑娘自己定吧,我绝不反抗。
我想了想,摇摇头。
你有一百五十年的修行,又心地良善,我把手搭在他的前足上,说,应该早日飞升,做个水里山里的神君,护佑一方,但杀了人,就背上了业障,成不了仙了,不值得。
那你说怎么办?狐妖问。
交给我吧,我说,我自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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