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宵摇了摇头,他本来都有些昏昏欲睡,多亏了那一下才又清醒过来。
上完药后洛闻箫原本是想让宁宵再睡一会,但宁宵担心自己一睡就过了午后,所以索性在床榻上抱膝坐起,看着炭炉里呼吸般明灭的火光发呆。
他不是没试过回想之前的事情,但往往回想起来就会情绪翻涌,而一旦他情绪波动过大,就会不由自主地觉得困倦,然后闭目沉沉睡去。这应该是洛闻箫在膳食里加的药的缘故。
虽然洛闻箫的初衷也是为他好,宁宵一想起那些事情,识海里就会回荡起司天监那些充满谶语意味的话语,像是一种诅咒,长此以往极易被侵蚀意志。
洛闻箫挨在他身边,剥了橘子一瓣一瓣喂他,宁宵不是很想吃,所以细嚼慢咽,有些酸涩的甜溢满了唇齿。
宁宵忽然反应过来,为什么洛闻箫说什么他就得听什么,他既想出去,又何必等到午间?
我出去走走。他轻轻推开洛闻箫喂橘子的手,丢下这一句就要下榻。
洛闻箫大概是没有预料,一时来不及拦他。
宁宵绕过屏风就要走到门边,也许是许久不下床,脚步有些虚浮,不过不碍事。
等等,洛闻箫从身后抱住他的腰,急声道,你不能就这样出去,先把衣服穿上。
也是,看来我是睡糊涂了。宁宵看了看自己身上单薄的寝衣。
洛闻箫微松了一口气,拿起衣袍给他裹得严严实实,连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不用这么严防死守的,我还有灵力御寒。宁宵有些好笑,你也顾着你自己一点。
这句说完连宁宵自己都怔了一下,仿佛一切都没发生,深冬时节他还要赶早朝,洛闻箫硬是把重重衣袍往他身上套。
洛闻箫因为他这句习惯性的关心而凤眸一亮,给他系领扣的手指轻微一颤。
好了,走吧。宁宵推开门,迎着清寒的风走了出去。
雪停后地上堆积了松软一层,踩过去发出清脆声响,连屋檐都仿佛被积雪压低了几分,冰棱顺着屋瓦缝隙倒挂下来,在初晴的阳光下光芒熠熠,从某个角度能看到无数轮太阳的倒影。
积雪有些厚,踩下去深陷到小腿肚,宁宵又不想用灵力提气轻身坏了踩雪的兴致,于是洛闻箫就在身旁小心地扶着他。
我闻到梅花香,还有桃花的味道,这到底是什么时节?宁宵有些好奇,就随口问了一句。
开春不久,应该是一些晚梅。洛闻箫眼神微闪。
宁宵没留意,几步踏上积雪深厚的山道就要往山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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