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潮热雨季,司天台中棠荷放香,絮雨翻卷入回廊,沾湿了青年白底描金的衣角。
洛闻箫疾行穿廊而过,在殿门前停下脚步,曲指轻敲门扉。
快进来,别淋着雨。一如既往的温和声音。
得他允许,洛闻箫才推门而入。
圆月形窗边支了张软榻,榻上青年有些慵懒地半靠着窗闲翻书卷,未束的长发迤逦而下,露出一段白皙修美的颈子,因为久病而少见天日,肤色苍白剔透,隐隐可以看见黛青血管。
洛闻箫见此不禁想入非非,他可以一手掌握,四指拢在脖颈上,拇指可以压在青年的耳垂上,指腹贴着鲜活跳动的脉搏,指间硬茧磨过细腻柔软的肌理时,他的少司天会发出一些可爱的声音吗?
宁宵合上书卷朝他看来,从袖子里拿出一方软帕,将他衣角的水迹擦拭干净。
少司天,洛闻箫隔着那方软帕握住他细瘦的手指,带着些劝解意味道,你的咳疾刚好,不要坐在窗边吹风。
哪怕隔着质地细腻的丝绸,匀亭指节仍然柔软如春柳,指关节附近透出浅淡的红,还有指甲圆润的边缘,洛闻箫心念一动,暗自幻想将他的手指含进唇舌间细细品弄。
吹哪门子的风?这雨不痛不快,除了把地里的暑气蒸上来,凉快不上半点。宁宵笑笑,我只是借着光读会书罢了。
窗外天光透过窗格映入,那双赤色眼眸在晦暗雨天里浮漾流光。但看着他熟悉的眉眼,洛闻箫又无法自制地联想起前几日他几声轻咳后,眸含水色眼尾薄红的模样,脆弱的、不堪催折的美丽。
洛闻箫差点忘了来意,连忙将药倒进瓷碗里递给他,劝道:你前几日咳得厉害,先喝点清肺润喉的药。
不碍事,让你担心了。宁宵接过,多少还是喝了些。
接下来洛闻箫就靠着竹榻坐下,随手挑了一卷书摊开。前方的屏风上嵌着水镜,他借着看书的幌子,视线全落在镜中宁宵的影像上。
宁宵畏热又体虚,这种时候只能穿轻薄如纱的冰丝绸缎和鲛绡,隐隐能透出白皙肤色,更要命的是衣物紧贴着身体,从胸膛到腰侧的线条优美收束。
腰侧的衣料上细密铺绣一朵九瓣莲,如果用手握着收紧,会在白皙肤色上印下莲印,深浅浮红。
这时宁宵抬手卷起衣袖,露出一截手臂,他太瘦了,手腕处被骨骼撑起的肌肤脆弱泛白,像蕴了一抹霜雪,但其他地方却浮出一层病态的潮红。
洛闻箫眼疾手快地阻止他去挠,凑近了细看,像是要起疹子的病兆。
宁宵以为又是热痱,有些无语道:已经多少年了,怎么还来,我果然不适合穿衣服。
洛闻箫从随身的储物戒里翻出药物,道:不像是热痱,先上药吧。
这处司天台位于潮湿南境,山中毒虫颇多,说不好是被什么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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